京城内议论的沸沸扬扬,皇宫御书房内,清远侯林愈正忐忑不安的跪在孝承帝的龙案前,这林愈也是无奈,一下朝回府的路上就被指指点点,本以为是说自家女儿嫁了晋王守活寡的事情,这两天也被指点的多了,也就没当回事,结果刚回府,茶还没喝两口,宫里的公公就来传旨,说是皇上召见,清远侯一脸懵,不知刚下了朝,为何皇上还会召见,私下塞了银子问了宣旨的公公,公公捏着银袋子,笑眯眯的提了句:“听说是关于晋王妃回门的事!”清远侯心里“咯噔”一下,确实,今日是自家二女儿林穆儿回门的日子,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回来后竟没有看到林穆儿过来敬茶,于是,赶忙打发身边的小厮去问,紧赶慢赶,终于在进宫门前弄清了事情,心里暗骂夫人蠢笨,但也是无可奈何,这会跪着,清远侯心里七上下,一脑门子的汗。
“可真是长本事了!朕亲封的忠义王妃,竟被你生生的挡在了侯府门外!”孝承帝压着火气冷冷的说道。
林愈冷汗直冒,整个身子低伏到地上:“微臣不敢,请皇上恕罪!”
“恕罪?”孝承帝怒极,“你且说说我要恕你何罪?是恕你蔑视皇家之罪?还是恕你目无天子之罪?嗯!”孝承帝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拍到了龙案上!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林愈大惊,这无论哪一条都是灭门的死罪,只得连连磕头,盼着皇上赶紧消气。
“息怒?你叫朕如何息怒?人是你提的,婚是朕亲自下旨赐的,你莫不是忘了,如今的晋王妃不是你家后院的二小姐,她是我皇家的命妇,是朕的弟媳!你让朕颜面何存!如何跟天下人交代!”孝承帝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这会杀了林愈的心都有了!这林愈挡的哪里是自家的二丫头,这挡的可是皇帝的脸面,皇家的威严!
“微臣有罪,还请皇上息怒!”这会皇上正在气头上,林愈哪敢申辩,只得一力承担,等皇上气消了,再图其他。
孝承帝虽然怒极,但是林愈一味地请罪,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虽然憋屈,但确实气也消了不少,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许久,皇上也没有说话,林愈这才小心的开口道:“启禀皇上,微臣不敢为自己辩解,只不过今日之事,借微臣十个胆,微臣也万万不敢将晋王妃拦在门外,怕是内子她...”顿了下,又赶忙说道:“内子愚昧,却也是微臣治家不严,微臣甘愿受罚,还请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哼!”孝承帝瞪着跪在地上的林愈,心里也知道,这些不入流的伎俩也只有后宅妇人才会使得出来,林愈还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不过到底皇室颜面有损,总要想着该如何妥善的处理这件事。
“皇
上!”守在门外的太监总管成公公突然走了进来,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愈,弯着腰慢悠悠地说道:“晋王府传了信来,求皇上指个御医过去,说是晋王妃早上淋了雨,这会正发着高烧…”
“混账!”闻此言,孝承帝又是大怒,拿起手边的砚台就朝着林愈扔了过去!坚硬的砚台直直的飞向了清远侯的额头,瞬间,墨汁和鲜血混合着流了下来。顾不上擦拭,林愈觉得心都凉了,只得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息怒!”
“让院正刘末早去瞧瞧!再让皇后挑点合适的药材送过去!”就算杀了这林愈也是于事无补,稍稍平复之后,压着火,孝承帝吩咐道,既然晋王府求御医,必然是等着回话呢。
“是!奴才这就去办!”成大总管弓着身子慢慢的退了出去!
看着跪在地上一脸狼狈的林愈,孝承帝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想跟他多废话:“今日起你罚俸一年,由从一品贬为正三品!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若是再让朕听到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信不信朕摘了你的脑袋!”
“谢皇上恩典,微臣一定办好这件事!绝不会再有下次!”林愈这会才觉得心慢慢的从嗓子眼落到了实处,千恩万谢的爬出了御书房。
这时的晋王府可谓是人仰马翻,王妃娘娘回来后睡了不久,就被发现高烧不止,谢妈妈等人喊了半天也不见娘娘醒过来,吓得一众奴才们赶紧往宫里面传话,这会福爷正在王府门口巴巴的等着御医过来,谢妈妈和兰雪几个丫头正在不停的用凉帕子给林穆儿擦拭降温。
“妈妈,主子这烧的这么高,喊了也不醒,会不会出什么事啊?”兰雪无不担心的说道。
谢妈妈也皱着眉头,像是安慰众人,更像是安慰自己:“莫慌,主子一向身子都挺好,一会等御医开了药,喝完药就没事了。”
“是啊,我家小姐...”青橙顿了下,自觉失言,连忙改口说道:“我家主子很少生病,这次生病这么严重,怕是因为之前落水,身子没有完全养好,又忙着大婚,累到了,等这次病好了,可得好好养着。”
红杏重新端了一盆水过来,看着烧的满脸通红的林穆儿,担忧的问道:“怎么御医还不来,这人都去了好久了吧!”
“是啊!”谢妈妈也急得直往外看,“青橙,你去瞧瞧,若是御医到了,让他们麻利着点请过来。”
“哎!”青橙闻言,放下帕子,在衣裙上擦了擦手,快步就向屋外走去。
这会的林穆儿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一会儿冷的就像忘川河水般的冰冷刺骨,一会热的就如黄泉路边的曼珠沙华般绚烂刺目……忽冷忽热的感觉让林穆儿十分煎熬,耳边仿佛听到谢妈妈等人的呼喊,想要睁开
眼睛,却始终没有办法做到,只能任由自己昏昏沉沉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