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凤玖说出了大方向,而事情,凤轻彤已经安排在做了。
一场王府内部讨论,以凤轻彤一句“困了”告终。直到最后,她也没说她安顿了什么。
回到书房,凤轻彤在一张崭新的宣纸上,秀气的簪花小楷错落出四个字:大姐退婚。
新一轮对峙,要开始了。
皇宫,御花园。
“当真哭得那般丑?”老皇帝凶戾的眉宇稍松,就连嘴角深刻的法令纹都跟着舒展开来。
“……是,儿臣见到也颇为心悸。”饶是龙子龙孙,被父皇那虎目龙睛一瞪,五皇子凤玚忍不住心头颤了颤。
承袭王位上吃了闷亏,老皇帝对凤轻彤的警惕心陡然上升。他派老五凤玚去皇陵,就是想看看这穆王府遗脉究竟还有什么花招。
凤轻彤若不哭,老皇帝兴许还会高看穆王府一眼。
如今……
“呵,朕还当是什么厉害角色。不过是个逞孤勇的罢了。”
一想到凤轻彤那死丫头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老皇帝竟莫名觉得解气。
“儿臣听说,三堂妹入宫那日,乃是祁大人帮了她,事后还往锦衣卫使府邸送了礼……”
五皇子凤玚刚起了个头,就觉一股凌厉的视线削向头皮,硬是让到嘴边的话断了线。
“你想说什么?”
“儿臣只是担心祁大人生出不臣之心。”
凤玚强行令自己抬头,迎上父皇审视的目光,澄澈的眸子一眼可见底:“伤了父皇的心。”
天子威压骤然一消,老皇帝温和一笑:“朕最喜你赤诚之心,可莫要丢掉了才是。”
“儿臣不敢。”五皇子凤玚恭敬告退。
“不臣之心?祁曜得是多蠢,才会把宝押在穆王府那病秧子身上,嗯?”皇帝说完自己先笑了。
宋公公亦陪着笑脸道:“祁大人忠心护主,乃朝中一顶一的纯臣、孤臣,百官可鉴。也是皇上宅心仁厚,才不计较祁大人冒昧带安平郡主入宫呢。”
“凤轻彤奸诈狡猾,怕是祁曜着了她的道。”老皇帝眯着眼笑,“祁曜是一头狼,只有朕,才能收拢得住祁曜的狼性。”
性子有些错漏的臣子,更好拿捏。
“可他二人毕竟私下授受……”宋公公小心翼翼地道。
“算不得私下,府门都没进。”
宫外之事皆逃不过皇帝的眼线,若凤轻彤不送礼,或者祁曜未曾收礼,那私下有没有猫腻,倒不好说。
二人那副“钱货两讫”的态度,根本激不起人的好奇。
老皇帝挥挥手,拂袖往金銮殿走去。
“凭她,想拉拢祁曜还早得很哪!”一旁的宋公公忍不住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赶紧跟上。
吓死当奴才的了,最近这一个两个的,怎得总是来拔老虎胡须?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城门口多了不少乞丐,有一句没一句地打听着一个叫“白苏”的公子有没有进城门。
但一无所获。
京城里,不知从哪里传出来小道消息,说户部侍郎周家,竟然偷偷跟礼部尚书家交换庚帖,定了亲事!
谣传愈演愈烈,就连官府人士,都多少被灌了几句耳风。朝后打量户部侍郎一家,眼神里都透着几分征询,到底没人真的问出口。
毕竟,户部侍郎跟穆王府结亲的事,众所周知。
不能问,一问都是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