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礼早有准备,听到尖叫的一瞬就拉着清风往旁侧躲去,眼明手快的躲过了这一波攻击。 许文郎就没这么好运了,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扫帚,旧伤新痛叠加在一起,纵使是铁打的汉子也要忍不住哭痛。许文郎更是直接倒地不起期期艾艾。 蒋夏夏把门关得严严实实,躲在门后一口气还没呼完,就听见外面出了期期艾艾的呼痛声,又增添了爽朗的笑。 蒋夏夏偷偷把门开了一个缝隙向外面瞧,依然是一袭黑衣的殷礼今日看上去格外精神,骨节分明的手背在身后,整个人笑得微微颤抖、不可自抑。那常年紧紧缩成一团的眉毛都舒展了开来,身上那股冷肃的味道都减了半分。 殷礼瞧见门后偷看的小猫,也不去戳穿,带着不成人样的许文郎转眼又离开了礼夏园。 蒋夏夏一脸莫名其妙,内心十分生气,这人来干嘛的?恶心自己喽? 她愤愤不平的关了门,大吼一声:“春草,沐浴!” 随即,外面传来了更加开怀的笑声。 殷礼没有在停留,粗暴的伸手拽过许文郎就出了礼夏园。脸上一直保持着傻笑的表情带着人走回了书房。 许文郎颤抖着声音发问:“王,王爷,能不能,放了小的。” “哦,你还在这啊。” 许文郎:……大哥行行好,咱们讲讲理,您一路把我拉来的好不好。 殷礼还没从喜悦中回过神来,看见手中这个脸比彩虹还绚烂,衣衫破烂不堪,卑躬屈膝毫无文人风采的狼狈书生,顿时就皱了眉头。 “真是毫无君子风度。怪不得被夏夏厌弃。” 许文郎:???要不是你一路这么拖着我,能这么狼狈吗?再这么说话我要揍人了跟你讲。 可惜许文郎细胳膊细腿的毫无战斗力,那些‘宏图壮志‘也不过就是在心中转悠一圈,然后就烟消云散。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小的自然比不上王爷俊朗非凡,堪为天下表率,王爷何必与小的计较。“ 这时候殷礼倒是清醒了,把人往地上一掼,生硬的语气里还带了丝委屈:“你觊觎本王王妃。” 许文郎现在觉得自己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曾经和蒋夏夏私定终生。 曾经,他也只是一个怀揣着梦想的学子,渴望着一朝中举,得到无数人的艳羡,得到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当许文郎真的来到了京城后,喧闹的人流,繁华的街巷,富丽堂皇的宅邸和温柔似水的美人。 一切的一切迷乱了他的眼。 被乱了心的人没资格中举。 当他偶然之间看到出门闲逛的蒋夏夏时,他回忆起周围人对自己容貌的评价,鬼使神差的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当许文郎手握满满一袋银子,他已经无法回头。这种有悖君子之道的行事让他愈发愧疚,可又不舍得放弃。种种纠结的心里缠绕在心间,最终,他选择了彻底的堕落。 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破底线?是第一次去赌场,还是第一次去畅春园?抑或是从一开始鬼迷心窍的接触蒋夏夏就已经放弃了自我? 谁知道呢,反正如今,他已经是个能活下去就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王爷,小的不敢,小的给您赔罪了。“许文郎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脸上扇着巴掌,一下又一下,本就青紫的脸上甚至隐隐渗出了血迹。 “好了。”殷礼皱着眉头,面前的场面让他觉得恶心。他不太想管蒋夏夏以前究竟如何,他在乎的是现在,只要大婚之后蒋夏夏能对他一心一意就足够了,既然允许浪子回头,少女那么单纯,被一时迷了眼也是有的。 但一想到蒋夏夏曾经也许被这么个人欺骗过,殷礼依然觉得难受。 傻丫头眼光怎么能这么差? “你和王妃……” “小的和王妃毫无干系!”许文郎迫不及待的承认,曾经他舍不得放弃的人如今恨不得能离得更远些。 “呵。”殷礼嗤笑一声:“本王可以替你把欠的钱都还上。别用那么期待的眼神看着本王,很恶心。还钱是有条件的,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许出现在京城。” 许文郎眼中的光闪闪灭灭,最终还是咬着牙同意了下来。不同意又能怎样,他大概连京城都走不出去就会被催债之人要了小命。 剩下的事殷礼没有继续再参与,全都丢给了清风去做扫尾工作。倒也不多,不过是处理一个沦为地痞流氓的书生而已,算不得大事。 不过几个时辰清风就回了王府,他神色有些不满的抱怨道:“王爷,你怎么能就这么放过那个什么许文郎。” 殷礼好笑的说道:“那本王应该如何?” “就,就……”清风嘟囔了半天:“反正不能直接放过他!” “难不成直接杀了他?”殷礼摇摇头:“光天化日的,不能因为恶人为恶,本王就也同恶人一般行事。” 唉,他们家王爷真是善良。 殷礼紧皱的眉头再消失了一天后再次出现,他有个问题一直没有想通:“清风,王妃的房间,是不是谁都不能进?” 清风仔细思考了一番平日里礼夏园的下人行事,笃定的回答道:“一般是不让人进的,若是进了,必要再次清扫一番才可。” 殷礼很不高兴的说道:“可是春草能进。” “啊?”清风迷茫的抬起头看向王爷:“春草是王妃的贴身丫鬟。” “可是春草能进。”殷礼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满满的不甘愿。 清风眉头跟着紧皱,王爷再纠结什么?贴身丫鬟要是都不能进,难不成让王妃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所有事情都亲历亲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