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朗同申氏、赵宝澜一行人折返回荆州出于对李氏和赵宝澜关系的考量,嵇朗没叫人领路往李氏所在的郑府去,而是到了他下榻的府邸去暂待。
申氏对于他的体贴入微颇为受用谢过之后又叫了赵宝澜过去细问她这些时日以来的经历。
赵宝澜就三分真、七分假的讲了出来。
“我听说有个血云宫坏得不得了,就决定去为民除害没想到自己也受了伤,磕到脑袋还失忆了。我好惨喔。”
“我昏迷在丹州郊外,被春风楼的鸨母给带回去了,她居然想逼我留在春风楼接客亏得宝蝉姐姐把我给救了。我好惨喔。”
“中途来了好多个想害我的小人,什么柳公子,什么圣女,什么长老好在我吉人自有天相没被他们害死。我好惨哦。”
“再后来我就想找自己的家人叫人打听,就找到了郑家,一路南下过来途中才遇见了朗哥哥这个不惨,还甜甜的!”
“郑家这边阿西吧嫂嫂你不知道郑家人有多可恶除了李夫人跟之外真是连猪带圈没一个好的老太太跟郑武不是东西邱姨娘跟郑氏蛇鼠一窝,我被他们害惨了!”
说到伤心处,赵宝澜潸然泪下。
“你啊,我早说人心险恶,世道艰辛,你偏不信,这下好了,吃到苦头了吧?”
申氏心疼不已,帮她擦了擦眼泪,劝慰说:“好了好了,现在嫂嫂来了,别怕,没人能欺负你了。”
赵宝澜埋头在申氏怀里,哽咽道:“嫂嫂!”
申氏怜惜的抚着她的背:“我们可怜的乖崽喔!”
“”方长老:“????”
“”右护法:“????”
“”左护法:“????”
“等等,”方长老说:“我脑子有点乱。”
右护法茫然道:“难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们的错觉?”
左护法砸一下嘴,总结说:“不能说是实话实说,但起码可以说是颠倒黑白。”
赵宝澜跟申氏哭了一场,然后就抽抽搭搭的坐在那儿说话:“李夫人那边我一直瞒着,她身体不太好,虽然也吃药调养过来了,但我怕万一告知她真相,她接受不了”
“做得对,”申氏赞许的点了点头,又笑道:“我这里还有个好消息要同你讲我找到真正的郑宜静了。”
赵宝澜大喜过望:“啊?!”
“荆州是水军重地,此前天魔教在此设有分坛,势力颇大,那时候天魔教又还没解散,查询此事时倒也要简单些。”
申氏徐徐道:“郑宜静没有死,而是被过往的客商带走了,那家人不能生育,见她可怜,便收养了她,也是上天庇佑,许是因为积德行善,第二年她的养母竟怀了一个男胎,觉得是她带来的好运气,待她也格外好。”
一个刚满一月的女婴被丢弃在外边,遭遇不幸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赵宝澜从前一直不敢往那方面想,现在听申氏说起,心中的巨石才算是落了地。
她赶忙问:“那她现在在哪儿?”
“那行商是北方人,郑宜静当然也在北方了,所以也难怪虽然差人去找,却也遥遥无讯,南北相隔,传个消息哪有这么容易?”
申氏道:“那姑娘已经定了亲,明年就要出嫁了,我差人送信过去,那边知道之后着实哭了一场,已经收拾行装,说是不日便要往荆州来了。”
赵宝澜警惕道:“不会再找错了吧?”
“想是不会的,”申氏莞尔:“那行商虽不仕宦,却也薄有家底,收养她的时候看出她出身不凡,便将襁褓留下了,届时带过来一验便知。”
赵宝澜实在是松了口气:“亏得是找到了,不然若是叫李夫人知道,伤心之下再度卧病,我怎么过意的去呢!”
申氏欣慰道:“我们乖崽真是长大了,也懂事了。”
说完,她转向窗外,道:“你们三个进来。”
申氏说话的声音不高,血云宫三人却觉说话人就在耳边,心下齐齐一凛,低着头进去,毕恭毕敬的行个礼,便垂着手噤若寒蝉。
申氏扫了一眼,问赵宝澜说:“都是血云宫的人?”
赵宝澜矜持道:“比较得力的三条狗。”
“算你还有点分寸。”
申氏听她这样评价,淡淡挑一下眉,又道:“汪剑华被你杀了?”
赵宝澜面露茫然。
左护法恭敬的提醒说:“就是恶贯满盈、丧命于您手下的前任宫主。”
赵宝澜骄傲的挺起了小胸脯:“没错,是我杀的。”
申氏点了点头,面露沉思:“这三个人”
血云宫三人组卑微的抬起头来,目光乞求的看着自己老板,无声的哀求她帮忙说说话。
赵宝澜便劝道:“嫂嫂,我私底下查过,他们没犯过什么大事,虽然不算是好人,但也罪不至死,该死的那些都被我杀完了,剩下的就留下吧。我都想好了,到时候直接把他们编成一支队伍,我来当头儿,要不然给我哥也行,卧底、刺探敌情、突击、偷袭,用来出奇制胜,咱们能拿到实打实的好处,也给他们一条晋身之路,谋个前程。”
血云宫三人组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当即就呆住了,怔楞一会儿之后,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宫主!呜呜呜呜呜!”
“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