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先生坐在凌云留下的院子之中,抬眼看了一眼武当掌门,“两仪生四象,四象衍八卦,你已经挑选好了弟子,来这里是要看老朋友,还是来为武当谋些后路的?”
武当掌门坐下,仙风道骨,捻须含笑,“只是叙旧。”
“叙旧最好,就怕你别有用心。”鬼谷先生大笑,便给武当掌门斟茶,两人相谈甚欢,直至夜幕时分,武当掌门才告辞离去。
鬼谷先生轻声说道:“纵横一脉,弟子一向同选其二,那小子走得早,就他儿子顶上,你既然从战场回来,怕是要留一段时间,算我欠你人情,武当有难,我可以为武当出手一次,凌云有难,愿武当为他出剑一次。”
“我看看再说。”武当掌门转瞬消失,小天地于他而言,有所桎梏,但并不是多强,不碍事。
武当掌门刚刚走了没有多久,一个拈花含笑的和尚落座,叹道:“前线战事吃紧了,前辈身上杀气极重。”
鬼谷先生没有搭话,只是示意他喝茶。
……
凌云双手笼袖,站在门口,李铁花时不时过来看一眼,铁柱学着凌云的模样,双手笼袖,靠在墙边,直到街道之上已经是灯火通明,才有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背剑道士走来,凌云拉着铁柱,连忙作揖。
“你知道我会来?”
武当掌门问道。
凌云点头,说道:“前辈修为高深莫测,凌云便是想找,也是找不到的,听容易姐姐说前辈有意收铁柱为弟子,晚辈找不到前辈,便只有在此等候。”
“你又如何确定是今天?”武当掌门问道。
凌云摇头,郑重的说道:“晚辈并不确定是今天。”
“若是我不来?”武当掌门问道。
“好在晚辈不信空穴来风。”凌云抬起头,铁柱也跟着凌云一起起来。
铁柱不曾开窍,做事便想孩子,也认死理,凌云是公子,公子是好人,公子教过的,铁柱一定要记得,凌云拉了拉铁柱,铁柱连忙跪下,“弟子铁柱,拜见师傅。”
早已经准备好的凌晨,连忙端上拜师茶,武当掌门从铁柱手中接过,捻须含笑,凌云这等机巧手段,对于他而言可以不在乎,但是他在乎的是凌云的心意,铁柱天生神力,可以说是天上搬山境界,气运雄浑,也难怪他父亲去得早,气运雄浑,命太硬,身边的人便是福薄之人。
“这等取巧手段,似曾相识,”不要面皮的又不是凌云一个人,他以前又不是没有遇到过,“弟子我收了,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
凌云侧身迎接,笑着说道:“铁柱不曾开窍,有些痴傻,我怕前辈见了又改了心意,咱们这些修士最讲究因果,既然拜了,那便是了。”
武当掌门大笑,这小子倒是机灵,也难怪姓王的那个老家伙格外重视,他既然说了有意,那就是一定了,而且如果他不接受,刚才铁柱要拜,也是拜不得的,“是不是接下来该要收徒礼了?”
“晚辈不知道前辈喜欢些什么,我拿得出手的,无非是些钱财,想来前辈这等高人也是瞧不上眼,便做了一桌子菜,修士之人辟谷常有,但偶有口腹之欲,也是极好。”凌云微笑着说道。
武当掌门看得出,这并非是凌云想要什么好处,而是在竭力为铁柱争取一个好印象,铁柱指着厅堂的饭菜,“师傅,吃。”
凌云私心极重,私心并非是私自己,而是希望身边的人好,武当掌门动念便会知道一些前因后果,自然对于凌云这样行事,并不反感,反而欣赏,天下人人人皆有私心,圣人亦有,不足为怪。
只是他观凌云心海,见其双眸,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儒家那位圣人的教化之功,都未曾去掉凌云心中的怨毒恨意,可想而知,这少年早慧,心中埋下的仇恨种子,已经长成了擎天大叔,本该是极坏,偏偏却是极好极善者,这样也是极好的了。
饭桌上,武当掌门倒是不客气,一边吃一边说道:“收徒之李倒是没有,拜师礼这算一份,我虽是高人,也爱钱财,你既然知晓我来此,便也知道我的身份,一门之主,属实也是过得捉襟见肘。”
凌云嘴角微微抽搐,好家伙,这是碰上对手了,但是他心底那份忌惮心思便淡去许多,同道中人,无须多有忌惮。
凌云敬酒,“如前辈所言,晚辈也是有苦难言,但若前辈需要,晚辈必定竭尽所能,”说到这里的时候,凌云才郑重说道,“铁柱心智不全,若前辈有心,希望前辈多担待,多照看,凌云早年倒是见过些人情冷暖,若是铁柱在武当受了欺负,遭了委屈,晚辈不才,也想试试武当剑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