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然温和的笑笑,二人沿着游廊慢慢往回走着。
“你们这次来了这么多人,这么大的阵仗,想必皇上对于此事确实很重视。”玉娘虽然年纪不大,但分析的头头是道,“要我说,贤王是不可能谋反的,他那样的人,你给他一把刀,他都不会想到用它去杀人,更何况造反呢?”
吴子然作为调查此事的官员,也不好对玉娘透露太多,只好转了话题道:“这些都是你爹该操心的事儿,对了,你祖母身体还好吧?”
玉娘点点头道:“祖母自从二叔被斩之后难过了很久,但她是通晓大义的老人家,知道二叔做了许多许多坏事,只是消沉了一阵子罢了,并无怨怼之心我们一家深受皇恩,出了这样的事,也算是晚节不保了”
吴子然见她越说越难过,赶忙转了她感兴趣的话头道:“你不是爱看风尚吗?某随行的物件里带了两本,等明日教人拿了赠予你可好?”
玉娘一听,瞬间将刚才的几分难过抛到九霄云外了,她咧着小嘴巴笑道:“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你不知道,这风尚就在京城那边刊印,我们想看一次可是费劲的很呢!那刊刻书刊的娘子还好?”
吴子然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道:“她她最近不太好。”
二人坐在游廊的长椅上,趁着月色,吴子然跟她讲了赵氏被害,文茵殚精竭虑调查此事,后来又为母报仇的事,听得玉娘心头一阵发紧,她瘪了瘪小嘴说道:“这样好的娘子,为何、为何会遇上这样的事?”
在人生最幸福的时候失去至亲,这对于她来说,得是多么巨大的打击?玉娘由彼及己,只觉得难过的不行,眼泪都要跟着下来了,吴子然赶忙哄道:“好在事情都过去了,这不,外头那个沈郎官就是她的未婚夫了。”
玉娘一下子瞪大了眼,说道:“啊?真的假的!”
吴子然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他们已经订婚一年有余了,若不是出了夏天那档子事,茵娘应该已经是沈夫人了。”
玉娘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位沈郎官,只觉得他虽然面目俊逸,但眉宇之间太过严肃,一身不怒自威的气质,让人有些怕怕的。这样的一个老派正经的人,居然会深爱着一位思想跳脱,观念开放,完全不把世俗当回事的娘子,还真真是有趣的紧呢。
二人聊了半天,玉娘催促道:“好了,你也快些回去吧,不然他们还以为你怎的了呢,等着过几日你们闲了我再去找你玩。”
吴子然点点头与她告辞,一个人执着风灯,又沿着来时的路回转了。玉娘望望他的身影,抹着怀里的白兔说道:“吴郎官也是可怜人,他那么喜欢文家娘子,可文家娘子还是和沈郎官定了亲,唉”
听说他原配的夫人难产而亡,只留了一个小闺女陪他,家里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真是想到这里,小娘子的面皮红了红,唾道:瞎想什么呢,人家的私事也要拿来说道,真是愈发不知礼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