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挥手,示意殿外的侍者备车。
“殿下要去哪?”詹漩抬头,疑惑的看着司马玉。
唐府之事近乎已成定局,此刻除非昆仑或者是云州道宫愿意冒着得罪雪老城的风险强行出手,否则再不可能灭掉他们了。
“去皇宫!”
司马玉迈步上前,边走边道,他的心有些乱,有些事需要去请教一下他的父皇。
詹漩沉默,望着司马玉的背影。
她想要开口教主他,但又开不了口,因为司马玉遇到的这件事她也解决不了。
东宫门外,一辆马车孤寂的往皇宫驶去。
午后的暖阳下,马车显得有些形单影只,不过过路的人见到马车上的标志,依旧是恭敬无比的让开。
车驶入宫门,守门的士兵并未阻拦,因为太子殿下这些日奉命操办春秋宴,时常进出宫门。
这些士兵只是有些奇怪,为何今日太子会单独入宫,只有一个赶车的车夫,除此之外,竟是一个护卫都没有带。
马车行驶到晋玄门,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古旧的大门,处于皇宫正殿的后侧,直通皇宫的深处。
此刻晋玄门大门紧闭。
司马玉走下来,迈步上前,欲推门而入,不过却被一道黑袍身影挡住。
他抬头,正是父皇的贴身内官,杨杰公公。
前些日也正是他带自己入的宫,见到了自己的父皇。
“杨公公!”司马玉对着他拱手一拜,行了一个小礼。
杨杰不与他客套,柳目淡淡一扫,开口道:“昆仑的大人正在给晋皇诊伤,让殿下回去!”
说完,杨杰便转身离去,开门,又合上门,脚步声缓缓远去。
司马玉身体一震,抬头望着那已经关上的屋门,大声的道:“父皇没有别的话么?”
在那脚步声要消失之际,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晋皇说昆仑的风景不错,殿下若是有意可以在春秋宴前去看看,多待一些时日。”
司马玉身体一震,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足有十余息,司马玉的嘴角却是露出一股笑意,这笑中带着自嘲,带着落寞,带着苦涩与不甘。
杨杰临走的那一句话,看似不过在夸赞昆仑的风景,实际却是让他可以放弃操办春秋宴,去昆仑避一避风头。
这一刻他总算想明白了,无论是昆仑、还是他的父皇,竟都是将他当做了一枚棋子。
让他去扫平唐府,除掉陈长安,若是顺利,那他也许会登基,成为昆仑掌控世俗国的傀儡,也成为他父皇言听计从的儿子。
现在他失败了,那便是要被一句话打发去昆仑,像是一张没用的废纸被丢到了纸篓里一般。
真是可笑!
我司马玉难道生来就要被人当做棋子,随意摆弄?
“哈哈哈……”司马玉突然大笑出声,状若癫狂。
笑声回荡在晋玄门外的宫道上,说不出的怪异与悲凉。
不远处看着马车的车夫,见到司马玉无端的大笑,心中不免有些慌乱,开口问道:“殿下,要回宫么?”
“回!”
司马玉脸上的笑容敛去,双眸深处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冰冷。
他迈步走上马车,平静的坐下,闭上了眼睛。
轱辘声响起。
他再次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神情。
“你们都觉得我不如陈长安,觉得我资质寻常,觉得我可以肆意操弄,这一次我便不忍了!”
“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认清我司马玉!”
“司马玉不作任何人的棋子!”
马车缓缓行驶出宫门,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当车过城门时,马车陡然停了下来。
“殿下,皇后娘娘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说您可能用得上。”
车夫伸手递了一封信进来。
司马玉接过书信,收入袖中,面无表情的道:“继续走吧。”
“是!”
车夫应了一声,接着驾马而去。
宫门之口,除却那依旧一头雾水的士兵之外,只多了一位面色沉重的宫女。
这个宫女是寒家的人,她知道那封信内写着什么。
皇室一脉向来与昆仑交好,但那一封信却是要让太子与云州道宫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