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苒打断了康大的辩解:“好,若你非要说这丝帕和书信乃是与你有私之人赠与,难道与你有私的,是六岁时的我和轻萱不成?”
颜苒此话一出,众人俱是疑惑不已。
颜苒看向温氏,眼中含着一抹讥诮:“我娘至死不识一字,这上面的字迹是轻萱的。母亲那时看到的字帖,也是轻萱练字用的,并不是我娘,是母亲误会了。大家若不信,可当场验证。”
颜老爷忙让人呈上纸笔,轻萱提笔写字,果然与那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以前张氏在的时候,颜苒和轻萱还有机会摸到纸笔。
张氏去世之后,连颜苒都无书可读,何况轻萱一个丫鬟,所以她写字的水平仍停留在幼时。
温氏反应极快,故作惊讶:“什么?难道张氏与人通信,竟用轻萱代笔?”
颜苒凉凉一笑:“母亲何必如此急切的给我娘定罪?”
颜苒直接戳破了温氏的心思,令颜老爷和颜老夫人对她起疑,满目寒凉的瞪了她一眼。
温氏心头一突,不敢多言。
颜苒接着道:“我只是说信上的字迹与轻萱一致,并不代表这封信是她写的。既然我娘不通文墨,轻萱当时亦年幼无知,又如何能写出这般文采斐然的信?”
颜老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方才阅过信件,当中有些措辞非饱读诗书之人不能通晓,绝非张氏可以写出的。
颜苒又扬起丝帕,向众人道:“祖母和爹都知道,我娘根本不会刺绣,只能做些简单的缝补罢了。所以这方丝帕也并非出自我娘之手,而是我幼时所绣,所以绣工看起来十分稚嫩,但这字并不是我绣的。
从绣线的新旧程度可以看出,很明显字是后加上去的。这两个字虽极力模仿了我幼时蹩脚的绣工,可刺绣手法流畅,应是出自经验丰富的人之手。爹可以请城中有名的绣娘查看,一验便知。
还有,这帕子的质地不过是普通的轻纱,可这后加上去的字却是用并彩金银线绣成的。此绣线价高,非寻常百姓用得起的。而且,这并彩金银绣线是安阳城中近来才有的,别处根本没有。
这帕子既是定情信物,应是在我出生之前就存在的,上面怎么可能会有我绣的图案,还有远在千里之外的安阳城中过了十几年才会出现的绣线?”
颜苒说着,猛然眼神凌厉的看向康大,咄咄逼问:“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污蔑我爹娘的清誉,你是否受人指使,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