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上稍微有点机关,用的是悬丝扣。
用上千根蛛丝绞成一根,以九回型缠绕在面具内部的暗扣中,从而使丝和面具结成一体,像章鱼一样牢牢吸住面具,柔韧无比。
就算是十头牛都无法将面具从外面打开。
不过魏应亡颇通奇门遁甲之术,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机括。
她几乎不费力气地摘下了男人的面具,却在看清对方面容后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风姿艳逸,清冽绝尘,有骨有相。
眉如峰聚,鼻如吴钩,面若冠玉,薄唇一线,透出几分凛冽霜寒。
正是当朝四皇子齐璟。
魏应亡心头大惊。
传闻四皇子庸懦无能,软弱可欺,整日疯疯癫癫,甚至曾经为了一只蝈蝈当街给四品官的儿子下跪。
传闻不实。
而更可怕的是,前世魏应亡在华阴公主那里也不曾听到关于齐璟的只言片语,可见就连手眼通天的华阴公主都相信齐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也就是说,他骗过了所有人。
魏应亡眸光一沉,齐璟如此深藏不露,必定胸怀大志。就算不是皇位,也一定所图不小。
相比于只会文斗的二皇子,眼前这个敢打敢杀的齐璟才是更好的结盟对象。
一定要救活他!
魏应亡下定决心,将面具原样戴回去,趁着门人松懈,偷偷溜出了门。
因为没有银子,魏应亡只能在各个药铺门前装死,断断续续地砸门,哀求。
“去去去,哪来的死鬼,也敢来咱们府上撒野!”
“咱们是药铺,是开门做买卖的地方,不是济善堂,没钱就别来!”
“我瞅你这伤也活不过今晚了,有那力气叫门,不如趁早给自己选块好坟!”
一连去了几家,都吃了闭门羹。魏应亡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拖着身子再去下一家。
那是一家挺寒酸的医馆。
不同于别的高门大户,就是陋巷里的一个小茅草房,挂着一块破旧不堪的小旗子,就算是招牌了。
魏应亡本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心态,“哎呦”一声,就要跌倒在地上,谁知身子却被人托住了。
“没事吧?”
一个清俊的男子微微一笑,如春风拂柳,和暖动人。
魏应亡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眼一闭,装作晕了过去。
那人目光下沉,看见魏应亡满身的伤口后,脸色陡然一变。
“快将她扶进去!”
男人一声令下,几位家丁立刻上前将魏应亡扶到床上。
“得罪了。”
男子神色肃然地打开药箱,干脆利落地为魏应亡止血,破淤,上药。
一切都完成后,男人又去亲自为魏应亡熬药。
可惜男人前脚刚出门,魏应亡后脚就动作利索地将所有器具和药物都收进药箱里,一边收拾一边低声嘀咕着。
“对不住,江湖救急,以后我有条件了一定十倍奉还。”魏应亡说完就一甩包袱,翻墙离开。
她一路不停跑回柴草房,推门将药箱放在地上。
齐璟已经醒了,正一声不吭地用火烤着伤口处,显然是想要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来止血。
魏应亡赶紧冲过去将蜡烛夺过来,神色真诚地望着齐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