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貌丑,又是庶女,清白又受了怀疑,此生怕是不能嫁人了。日后在这侯府中,吃穿用度,一应事宜,全得仰赖主母照拂。”
魏应亡见温氏迟迟不做回应,只好将话说得再通透些,将姿态放得再低些。
温氏发现魏应亡是在示弱,心中顿觉好笑。
这小庶女心里明白得很呢,这府里的人,谁不是在主母手底讨生活?若是真和主母撕破脸,大事上是不会受气,可吃穿用度种种小事,有的是小鞋给她穿!
想明白其中关节,温氏也就温和一笑,上前扶起魏应亡。
“傻孩子,你虽是庶女,但到底也是我的孩子。今日之事,确实是我疏忽了,让那丁嬷嬷害了你去。以后为娘的自然会多多照拂你。”
“孩儿必定感念母亲大人的恩德。”
魏应亡立刻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来,温氏满意地摸摸魏应亡的头发,两人亲昵地手拉着手走出屋来。
这就算是“冰释前嫌”了。
其实温氏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要由自己亲自证明魏应亡的清白,她跟着魏应亡进来不过是走个过场。
谁成想魏应亡竟然能在这个时候主动低头,倒也免去了自己的许多尴尬怨怼。
毕竟侯爷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计谋,若是现在一意孤行,未必杀了的魏应亡不说,没准还会引火上身。
倒不如自断手臂,及时止损。
是以温氏在众人前心疼地将魏应亡揽在怀里,不住呜咽,几欲失声。
“我儿……还是完璧之身……清清白白。苦了你了……”
温氏哭得伤心难过,魏应亡也只好配合着掏出手绢来,不停为温氏擦拭眼泪。
“今日之事,全怪奸人挑唆,我定饶不了她!”温氏的眸光一冷,叫人将冯嬷嬷拎出来。
“是谁给你的胆子,叫你污蔑应亡的清白?”
温氏拔高了音调,明着是在审问,其实是在暗示冯嬷嬷。
此事若是冯嬷嬷自己做的,她自然必死无疑。可如果是受人指使,或者……被人胁迫,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冯嬷嬷跟在温氏身边三十多年了,自然一点就通。
“冤枉啊夫人,都是那丁嬷嬷她威胁我这么做的,我若是不从,她就要将这些年家里的丑事都抖落出去,让兰芝大小姐无法出嫁!”
“那茶盏也是丁嬷嬷拿走的!”
冯嬷嬷哭得撕心裂肺,不住地跪地求饶,倒是惹得温氏也跟着掉了眼泪。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又一同经历了各种大事小情,风风雨雨。名分上虽然是主仆,又何尝没有些姐妹之情呢?
不用说,魏承平就知道温氏舍不得了。
可这众目睽睽之下,又如何抵赖呢?
正在魏承平思索的当儿,魏应亡已经上前一步,跪在冯嬷嬷的身边。
“父亲,孩儿斗胆,想为冯嬷嬷求个情。”
这话一出,众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就连魏承平都心生诧异,低头看向魏应亡。
“这是为何?”
“经书有云:用之,以纳其忠。孩儿今日为冯嬷嬷求情,不为别的,就为冯嬷嬷对主母忠心耿耿。”
“一派胡言!”
魏承平疑心魏应亡是要用冯嬷嬷拉温氏下水,当即厉声斥责道。
“这刁妇明明违背温氏的良善,加害于你,你又如何说她是忠心?真是空读了几页书,倒叫你信口开河,满嘴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