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应亡带着足够的自信,提出了从未有任何一个女子敢提出的要求。
国士,国之栋梁。
自古便有许多君王礼贤下士,治理国家的美谈,但那都是针对男子。
对于女子,便只有却辇之德,贤良淑德。
而如今,魏应亡身为一名后妃,竟然断然提出请皇上以国士待她,皇上不得不说是十分吃惊。
甚至觉得就连李相早有反心这事都更容易以常理理解一些。
“荒唐!你是一个女子!”
皇上的脸上再次爬满了恼怒,甚至生气地拍了拍身下的龙椅。
魏应亡却没有再跪下。
“皇上想要我做的事,我都可以做。但请皇上仔细思量,是想要一个妾,还是一个臣。为人臣,为君分忧,为天下苍生除弊,理所应当。为人妾,便不必琢磨那些,只需讨好一人便是。”
魏应亡这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有些逼迫皇帝了。
“你以为除了你,就真没有人可以做这事了?”
皇上陡然从龙椅上站起来,指着魏应亡的鼻子骂道,骂完仍然觉得不解气,便狠狠一巴掌抽到魏应亡的脸上,将她整个人打地跌倒在地上。
魏应亡没有躲,也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等皇上打完,便平静地站了起来,低眉敛目,没有言语。
皇上看她这个样子,便知她决心已定,一整日的恼怒倏得全部窜了上来。
他猛地掐住了魏应亡的脖子,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魏应亡。
“你这般倔强,是不是心里早有他人了?”
皇上说完,兀自一甩手,将魏应亡扔到一边,在大殿里懊恼地来回踱步。
“好!好!好!一个个的都来逼朕!是想让朕把你们都杀了是吗?”
魏应亡仍旧低着头,不言语。
皇上只好快步折返回来,满眼杀意地盯着魏应亡。
“是齐璟吗?朕的好儿子?你知不知道他连自己都保不住!明日太子登基,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你为他守身?”
“不然是为皇上守身吗?”
魏应亡幽幽道,一句话,宛如烈火烹油,将皇上的所有愤怒尽数激了出来。
“反了!”
皇上气得怒吼道,一向齐整的衣衫也因为这股巨大的愤怒而变得凌乱,头上的发冠都歪了。
魏应亡再次跪了下来。
“皇上,虽然你不肯以国士待我,但我身为大周的子民,更是平阳侯府的女儿,世代享受的是天子的恩泽,我依然要为皇上分忧。三天之内,皇后必定暴毙而亡,请皇上放心。”
魏应亡这话说得带刺,但却说中了皇上最想要的东西。
暴毙而亡,多么美妙的词。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皇帝的妻子,心里念的却不是皇上,不是天下万民,而是李氏一家的荣华富贵,实在可恶!
已经位极人臣还不够,还要谋朝篡位,其心可诛!
虽然皇上恨不得现在就将皇后,李相满门都抓过来,即刻杀了,但李相树大根深,若没有完全思虑,也不好下手。
可是皇后,却是一天也容不下了!
留着她在宫里做眼线,给家里通风报信吗?
那恐怕,李相还没除,先死的就是自己!
所以魏应亡说的“暴毙而亡”其实是除掉皇后最好的办法,而且这事,必须是魏应亡经手的。
到时候如果李相真的起了疑,皇上还可以杀了魏应亡,堵住李相的口。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