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门槛将她绊倒,她从数米高的楼梯上摔下来,痛感强烈。
江寻月的声音总算消失,不仅是江寻月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就像是世界被按下静音键。
她艰难地爬起来,刚爬起又摔倒,索性就不动了。
青石地面晒得发烫,炙烤着成月的皮肤,她费力地翻了个身,世界在她眼中变成了模糊一片的黑白影片。
江寻月夺走了她的视觉和听觉。
阳光洒在她的眼皮上,她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躺了多久,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形挡住她脸上的阳光。
她摸到他冰凉的手,只能模糊的感觉到他在对她说话。他将她拽起来而后转身就走,成月惊恐地从背后抱住他,哭着说:“不要丢下我,白枕溪你别不要我。”
可他面对成月这样卑微的请求只是强硬且粗暴地将她推开,走得远远的,只留成月茫然地坐在地上。
白时寒啧了一声,本来他只是碰巧路过,见她躺在地上又一身的伤,就不计前嫌的顺手拉了她一把。结果她一起来就抱住自己,还把他错当成别人。他自认是个大度的人,可也没大度到可以任人非礼。
他走到一半回头看了一眼,成月蜷缩着身子紧紧地捂着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又在耍什么花样!”
白时寒嘴上这样说,脚下还是朝她走了过去。
“喂!”他用剑柄戳了戳成月,“我可警告你别想耍花样。”
“师……父……救我。”她每说一个字都异常艰难,白时寒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神涣散,只是看着他所在的方向根本不是在看他。
这模样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看不见。
白时寒叹着气给她输了一段灵力,告诉她:“师叔不在太清,我是白时寒。”
失去听力的成月自然没有听见这句话,而白时寒本身就与宵晖有着血缘关系,两人的身形极为相似,灵流属性也相差不大,因此在接收到他的灵力后成月反而更加确信他是宵晖。
她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衣角,问他:“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白时寒撇撇嘴,对她说:“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我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再计较。”
他把她扶起来,又道:“不过你害得我当众出丑还挨了师父责罚,我可不会就此一笔勾销。现在先带你去治眼睛,事后你必须得向我师父解释清楚,不然饶不了你。”
成月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却能感受他的态度有所好转,她松了一口气说:“我不会再提阿月了,江寻月也好,雀翎也好,都不再提了。”
“你在说什么,江寻月不就是你么?”白时寒嗤道。
她继续道:“师父,我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江寻月又出现了,她来找我要回她的身体。”
白时寒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成月轻轻拉了拉他,“怎么不走了?”
她不是真的江寻月?
这个消息在白时寒看来有些难以置信,依成月所说她是夺了江寻月的舍,而宵晖也知情。
他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第一反应是去向宵晖寻求真相。他拉着成月步子飞快,一路小跑回到惹雪殿。
此时弟子们都陆续下了课,他们一路上十分惹眼,彭芃和沈如欢正准备去看望成月就见到白时寒背拉着一身伤的成月过来。
两人俱是一惊,彭芃去找药师沈如欢去给白时寒帮忙。
“师叔回来了吗?”白时寒放下成月就问。
沈如欢摇摇头,说道:“中午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儿,月牙儿伤得这么重吗?”
她以为是成月的伤重到需要宵晖亲自来治疗。
白时看了看成月,“她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他叹了口气,“如果师叔回来了麻烦沈师妹第一时间来告知时寒。”
他说罢就要告辞,成月察觉到了什么立刻抓住他。她一直在黑暗中惴惴不安,不知身在何处,只是因为相信宵晖而始终安静,可此刻他又要丢下她,成月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很害怕,求你了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