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印证她的期待,宵晖真的来了。
漆黑的天空下起了蓝色的雪,那些魔纷纷被冻成了冰雕。那给成月扇风的小孩大惊,扔了蒲扇拉着成月道:“宫主你快跑!”转眼连他也成了冰雕。
宵晖乘着雪雕从天而降,拉起成月。
“把他也带上!”她指着下面的那个小孩儿,宵晖看了那孩子一眼,并不应声。
远处已经有不少魔族聚集,朝着这里前进,成月着急道:“求你了白枕溪,把那个孩子也带上。”
他蹙眉:“他是魅魔族,并不是人类。”
成月用请求的眼神看着他,宵晖轻叹一声,雪雕立刻调转抓住了变成冰雕的小孩儿。
“谢谢。”她说。
“不必。”宵晖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他不知道她是否记起了什么。
眼看快到太清,雪雕并没有落在太清山而是落在了附近的一个山头。
宵晖道:“他不能跟我们上太清。”
成月看着地上昏迷的孩子摇了摇头,他身上的冰已经尽数化了,毕竟是魔,把他一个人放在太清眼皮子底下她十分不放心。
“我留下照顾他,你……先回去吧。”
宵晖背起手,面色不悦冷冷道:“不行。”
“那他怎么办?这里太清这么近,他又昏迷不醒,我们总不能把他一个孩子扔这儿吧?”
宵晖眼角抽动,宽大袖子下黑色的藤蔓已经蔓延至手掌。他掌心冒出丝丝寒气,藤蔓终于一寸一寸缩了回去。
见他始终冷着脸,成月“啧”了一声妥协道:“那别把他丢这儿,找个安全的地方,等他醒了我们就走。”
“好。”
成月松了一口气,高兴地踮起脚亲了他一口:“就知道我老公人最好啦!”
宵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浅浅笑了。
这一切都被洗尘镜前的沈如欢看得一清二楚。
她撑着桌角垂着脑袋,许久才着手收拾。
宵晖与成月的关系她不是没猜测过的,可猜测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她怎么也不能接受。
沈如欢失魂落魄地回了偏殿,桌上摆放的那本《回溪史韵》还是宵晖亲笔批注赠予,她精心珍藏,此刻看到只觉得痛苦愤怒。
她抓起那本书想要将其撕成两半,瞥到那被她反复看过无数遍的小字批注又下不去手。
沈如欢看着手里的书,复又用力地握紧,连手指出了血都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就这样呆呆地坐着,直到成月将她从地上扶起,她看着成月忽然道:“师父对你真的很好。”
成月一怔,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来这一句,“他对你也很好,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那不一样!”
成月被她吓了一跳:“沈师妹你没事吧?”
沈如欢苦笑,她摸着自己颈后的胎记,对她说:“我只是觉得他真的对你很好,也只对你好。”
成月茫然地点点头,平常的沈如欢虽然也有点伤春悲秋,但也不是现在这样神叨叨的,简直跟中了蛊一样。
出了偏殿,沈如欢还直盯盯的望着成月,看得她背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渗人了。好好的清纯小白花怎么成了贞子了,成月有些想不通。
她从回廊小道绕回正殿,依旧是翻窗而入,门外就来了人——大门没关。
来人是个俊美无俦的少年,十八九岁的模样,身量高挑,腰细腿长,宽松的长袍也盖不住他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成月站稳一脸无事发生地坐下,装模装样的摆弄棋盘。来人竟像是认识她的,气势汹汹地把她揪了起来:“你偷偷摸摸的又想干什么?”
什么叫“又”?
成月挣扎着摆脱他,不满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偷摸摸了?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翻窗进来的。”
“你!”那少年气得不行,成月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气的,只觉得这人好大的脾气。
眼看那少年又要再出手,宵晖及时的出现制止了他:“时寒,你要做什么?!”
成月整了整衣服,没想到这人就是白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