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章冷笑道:“晚辈王含章,方才家姐蒙谭婆前辈指教,不胜抬爱。赵前辈是否也要教导晚辈一番?”
赵钱孙头一扬,刚要说话,谭婆就把他制止,这两个人年纪轻轻,却武功高强,何必自讨苦吃。
赵钱孙也心知这点,只是嘴上不饶人,自己叽里咕噜的胡乱说了一通,王含章也不在意,对着乔峰点了点头,带着王语嫣走到阿朱她们旁边。
乔峰见状微微颔首,转头目光炯炯的从白世镜、全冠清、宋奚陈吴四大长老等人脸上划过,“我乔峰任丐帮帮主这几年,半点私心也无,诸位长老有什么意见但说无妨,凡我有错处,定然改之。今日诸位英豪在此,也可做个见证。”
四大长老看了眼白世镜,见他面有苦色,全冠清也是低头不发一言,脾气暴躁的宋长老大声道:“帮主,我对你从没意见,是白世镜和徐长老我们才有今日之事,白世镜,徐长老何在,为何他不出现?”
白世镜心中很是为难,面色尴尬道:“徐长老传信今日会到,大概在哪里绊住了脚,可能马上就到了,大家稍安勿躁。”
这番话说的难堪,关键之人不到,却让他们在这里等着,万一乔峰心中发狂,将他们一齐打死,那可如何是好。
白世镜心中同样愤怒,他对这件事本来就不赞同,全是徐长老、全冠清加康敏之谋,如今他们不来,却让自己在这里进退不得,里外不是人。
这时,突然有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来,“徐长老一直不到,咱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诸位在江湖中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将各位召来,自己却没了踪影,如此行径,不是丐帮的待客之道吧!我看,咱们就这样散了吧,走吧,走吧!”
这个声音来路不明,一时出现在东边,一时出现在一边,然后又四面八方一齐出现,让人捉摸不定,猜不到是谁说的。
丐帮众人还好,单正一家和谭公谭婆几人却面有微怒,这话说的正和他们心意。把人叫来,正主却不出现,没有这般道理。
就在这是,忽听得杏林彼处,有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徐长老还未至?老衲先到了。”
众人回过头来,只见杏子树后转出一个身穿灰布衲袍的老僧,方面大耳,形貌威严。
谭公叫道:“天台山智光大师到了!三十余年不见,大师仍这等清健。”
智光和尚的名头在武林中并不响亮,丐帮中后一辈的人物便多不知他的来历。但乔峰、六长老等却均肃立起敬,知他当年曾发大愿心,飘洋过海,远赴海外蛮荒,采集异种树皮,治愈浙闽两广一带无数染了瘴毒的百姓。他因此而大病两场,终至武功全失,但嘉惠百姓,实非浅鲜。
各人纷纷走近施礼。
智光大师向众人一礼道:“徐长老还未至,想必出了什么变故罢。他的目的老衲已经知晓,我来说一说罢!”
单正道:“大师能来,实在再好不过了。”
智光道:“徐长老和泰山单判官联名折柬相召,老衲怎敢不来?天台山与无锡相距不远,两位信中又道,此事有关天下苍生气运,自当奉召。”
乔峰心道:“原来你也是徐长老和单正邀来的。”又想:“素闻智光大师德高望重,决不会参与陷害我的阴谋,有他老人家到来,实是好事。”
赵钱孙忽道:“雁门关外乱石谷前的大战,智光和尚也是有份的,你来说罢。”
智光听到“雁门关外乱石谷前”这八个字,脸上忽地闪过一片奇异的神色,似乎又兴奋,又恐惧,又惨不忍言,最后则是一片慈悲和怜悯,叹道:“杀孽太重,杀孽太重!此事言之有愧。众位施主,乱石谷大战已是三十年前之事,何以今日重提?”
单正走近智光大师,轻声说了些什么,智光脸上一片奇异,深深看了乔峰一眼。
乔峰心中一突,有种不好的感觉。
智光向赵钱孙瞧了一眼,说道:“好,老衲从前做错了的事,也不必隐瞒,照实说来便是。”
赵钱孙道:“咱们是为国为民,不能说是做错了事。”
智光摇头道:“错便错了,又何必自欺欺人?”转身向着众人,说道:“三十年前,中原豪杰接到讯息,说契丹国”
众人听着智光将雁门关之事娓娓道来。
此时夜深,丐帮众人已在空地上点起一个大火堆,跳跃的火光映照在智光脸上,犹如莫测的人心,光怪陆离,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