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所想的,总是如何脱困求生,从来没人故意往死路上去想。
若不是王含章早知破局法门在此,除了虚竹的误打误撞,只怕再过一千年也没人能解开。
段延庆的棋术本极高明,当日在大理与黄眉僧对弈,逼得黄眉僧几难招架,这时棋局中吃掉一大块白棋后再下,天地一宽,活路自在眼前,眼看王含章便要取胜。
他眼中寒光闪烁,王含章是段正淳的儿子,年纪轻轻,自己自愧弗如,日后抢夺皇位此子必然是大敌,何不趁此良机,将其除去。
段延庆内力深厚,结合腹语术,使出传音入密的法门,和身旁的三大恶人说了几句话。
几人悄悄对视一眼,突然间一起扑上。
段延庆钢杖如一条毒蛇,嗤的一声点向王含章后心。
王含章虽得破局法门,但苏星河沉浸棋局三十几年,早已功参造化,他后面的每步棋都得竭尽全力应对,哪里能分出心神破解此招。
况且段延庆离的近,攻击极快,旁观之人即便发现,又如何能出手相助。
就在这关键时刻,右侧突然“嗤”的一声,一道无形剑气“铛”的一下撞在钢杖侧面,使其偏移王含章身体,噗的一下深入地面,足有五寸。
“卑鄙小人,竟敢偷袭!”
出手的正是段誉,在场中也只有六脉神剑有如此之快的速度。
这时,叶二娘的双刀已至,一刀削王含章脖颈,一刀砍他右肋。
又是铛铛两声脆响,叶二娘的双刀已被打飞。
岳老三和云中鹤见六脉神剑犀利,哪还敢上前,出手一半便双双收手。
段延庆一击不成,肋下钢杖点地,已飘然而出十余丈,三大恶人紧随其后,眨眼间已出了山谷。
慕容复在心中暗叹:段延庆出手狠辣果决,时机再好不过,若不是段誉出手,已然立功。又眼见事不可违,立刻选遁离开,不愧为四大恶人之首。
王含章虽知身边之事,却不敢分心,聚精会神落下一枚枚棋子。
此时眼见黑棋不论如何应法,都要给白棋吃去一块,但如黑棋放开一条生路,那么白棋就此冲出重围,那时别有天地,再也奈何它不得了。
苏星河凝思半晌,笑吟吟的应了一着黑棋。
王含章微微一笑,抬头看着苏星河,手中棋子落在了上位七八路。
段誉欣喜道:“阿弟胜了。”
周围人一阵唏嘘长叹,任谁也想不到,此局竟然已如此玄妙的方式破解,实在让人惊叹。
苏星河满脸笑容,拱手道:“王公子天赋英才,可喜可贺。”
王含章谦虚道:“哪里,先生过誉了。”
丁春秋面色不很好看,他眉眼微微低垂,眼中阴晴不定。
慕容复道:“表弟天马行空,以死路破局,当真了得。”
王含章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苏星河站起身来,说道:“先师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王公子解开这个珍珑,在下感激不尽。”
王含章道:“在下误打误撞,无意中破得此局,不敢居功,先生过奖。”
苏星河走到那三间木屋之前,伸手肃客,道:“王公子,请进!”
王含章走近,见这三间木屋建构得好生奇怪,竟没门户,他略以思索,随手一掌挥出,喀喇一声,便将门板劈开。
王含章抬脚往里走去,丁春秋叫道:“这是本门的门户,你这小子岂可擅入?”
说着,大袖一挥,卷起一阵狂风,呼的向他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