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他几乎要沉入谷底时候,有自称能治愈他女儿的存在找上了他,那么他又会作何感想?”
说到这里,成跃顿了顿,观察着三人的反应。
“荒谬!你这完全是有罪推定,你对成仁完全不了解,你又明白调查员在进入天理会之前需要立下什么誓言吗?
亲手处理过那么多案件,他又怎么可能会想要依靠歪门邪道来治愈雁青?
他应该想得到,这根本不是在帮她,这是在害她!”
按捺不住情绪的李生辉终于还是不岔地说道。
毋雁青,毋成仁女儿的名字吗……虽然成跃很理解这位主任想为老战友据理力争的想法,但很可惜,气势已经转向他那一边了。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他很有可能已经不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毋成仁了。
或许他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或许这只是个绝望的尝试,甚至从头到尾都可能是未见势力设的一个局!”
“但无论如何,只要他对治愈女儿的渴望超过了对他们的警惕,一旦在看到希望后选择踏出那一步。
那么不管前方是不是无底深渊,他都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成跃抬起头,用坚定的眼神,掩饰着紧张。
这是让他们相信自己最关键的时候,只有气势上绝不能输!
“不可能……这都是你的猜测!我们一起立过誓,也一起流过血。二十多年的信念支持着我们继续调查员的工作,他怎么可能会做出……做出……”
李生辉的声音如此激动,他根本没办法接受老朋友会因此堕落这个事实,握住笔的右手将笔尖捏成碎片。
但碧滢薇却按下了激动的他,摇了摇头。
“我……没办法否认这种可能。因为在十二年前的那起事件,我就曾经目睹过一对调查员夫妇,在绝望的时候做出了与理念相悖的选择。”她缓缓开口。
十二年前?成跃依稀地记得,在原主的记忆里,他也曾在十二年前遭遇了一起变故。
会是同一个事件吗?
“或许谁都无法了解他们当时的绝望,但我还是想问一句。
为什么你会如此笃定毋成仁有问题?是因为什么,让你将这些线索联系在一起?”
成了……
与少女指挥官四目相接,成跃明白这位新指挥官在态度上已经认可了他的推测。
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事实上并没有任何思路能让他将线索联系在一起,甚至他自己都无法完全相信自己方才的推测。
这只是用来说服对策部的备选方案之一,即使效果不如自己所想,他也准备了第二套,第三套说辞。
有没有证据,这并不关键。能不能证明这些猜测,对成跃来说也不重要。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对策部的怀疑,将他们引导到“毋成仁可能已经堕落”这个确切的事实上。
用这段虚构的推理,去打破现状,去制造能让自己离开收容中心的转折!
而现在,距离完成这段虚构推理,他只差最后一步。
“因为我曾看到献祭仪式上看到,有异种在为他的女儿祈祷。”成跃沉声说。
“……”
“……”
这句话说完,无论是坐在审讯台上的指挥官碧滢薇,还是李生辉,姜有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来了,是时候了!既然认可了自己的推论,产生了怀疑,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该思考方案,展开行动了?
只要自己趁机会再抛出思虑已久的一些对策思路,表现出自己愿意为马前卒,为案件出力的打算。
等到内鬼和罪犯们落网,有功在身的他还用得着担心走不出收容中心?
重复着美好想象的成跃几乎当场就要笑出来,尽量提醒自己不要笑,计划没有完成。
他将目光投向了指挥官妹子,似乎看到那个不知道名字的指挥官,向他展开了一个和煦的笑。
“一派胡言。”然后,毫不留情的说道。
“???”
“你以为我们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只听你不着边际的推理,就会选择去对付对策部里的自己人?”
“我看你就是想动摇我们对策部的凝聚力,破坏我们的团结!有为,把他带去收容所的级研究区,密切监视他的行为。
除了负责看守的调查员,没有得到许可,不允许任何人跟他接触!”
啥玩意儿?
咋回事啊?
闹哪样呀?
这下不止是成跃,连坐在新指挥官身边的姜有为和李生辉都懵了。
前一秒还一副认可他的态度,怎么一眨眼就翻脸了?
但就算心里不理解,指挥官的话还是要听的。对策部的行动效率何其迅速,还没等成跃从宕机状态里回过神来,押送,上车,回到收容中心深处的级研究区,一气呵成。
直到晚餐送到成跃面前,看着送餐人员越走越远的成跃,才不禁在米饭的热气下,一阵眩晕。
这剧本,的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