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治好也得治不是?不治怎么知道治不好?”晚青剥好了一瓣桔子递到佘太君口中,“您不用担心,这事儿包我身上!”
自己孙女喂给自己吃的桔子,甭提多香甜。
晚青依偎在佘太君的肩头,好奇问道:“祖母总说年轻的时候杀伐战场,替大昭立下了汗马功劳,却从不与我细说说。”
“那老掉牙的事儿,打打杀杀,你有兴趣?”佘太君抚摸着晚青的额发反问她。
晚青粲笑着颔首,“自然有,祖母就给我说说嘛”
佘太君一见晚青撒娇心都要化了,便将晚青搂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给她讲着从前的趣事,“你是不知道,当年我怀着你爹的时候,还策马于前线,手刃了十八名敌寇呢”
佘太君兴致勃勃地讲着,晚青津津有味地听着。
其实她年轻时有多威风,多飒爽,晚青并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跟面前这个只肯对着自己和蔼可亲的老者能多相处相处,多说说话。
她觉得佘太君的怀抱很温暖,甚至有许多个瞬间,她觉得佘太君就是她的奶奶。
入顾家以来,初见时的关心皆是虚情假意,但今日闻听佘太君不适,那份心焦却是真的。
她依偎在佘太君怀中,听着她温柔祥和的声音,看着日光透过秋叶洒碎一地斑驳的光。
她忽而觉得,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变成了顾晚青。
而这些本来与她没有半分关系的人,于她心底也都切切实实的变成了她的家人。
贺氏于佛寺焚香祈福后启程回府。
她乘的是四抬轿辇,稳坐其上行路也少能赶到颠簸。
昭都街道繁华熙攘,轿厢虚掩着帘,两侧的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贺氏不觉得聒噪,反而很享受这一份烟火气息。
不似在顾府,除了刘氏母女外,人人说话都慢条斯理,声若蚊嗡。
忽地,抬轿的轿夫震了一下,晃得贺氏臂膀撞在了厢壁上。
接踵而来的,是几名男子粗狂的吼声。
“告诉你,丫的今天不把钱还了,便将你抓去青楼做笔好买卖!”
“臭不要脸的哭什么?再哭嘴给你打歪!”
婢女掀开轿帘查看贺氏情况,贺氏摇头道无碍,又问,“外头吵闹什么?”
婢女神色有几分嫌恶,沉声道:“没什么,地痞子在街上催债罢了。”说着吩咐轿夫快些赶路。
可没走两步,贺氏的轿辇就被拍得噼啪作响。
“大娘!救命呐大娘!他们要把我卖去青楼,我”
贺氏听得出,这是顾潇盼的声音。虽然夹杂着委屈哭腔,可听起来仍是惹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