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苘在一旁失笑,晏夫人说的倒是轻松。可今年晏昭已过十五,她都不曾提及过她的婚事,这可是头一回,还是为了吓唬她。
而此时,玉芙宫。
铜镜前的女子肤若凝脂,眉目似画,仿佛含有万般风情。她便是二皇子的生母,裴玉芙。果然岁月从不败美人,她的身上竟没有一丝老去的痕迹,难怪能在先皇后故去后宠冠这后宫十年。此时她刚换了冗杂的层层宫装,正坐在铜镜前,任大宫女素荷给她梳妆。
“娘娘,我回来了。”盛德阳上前道。
“怎么样了?”裴贵妃懒懒地看着自己的指甲,轻轻拨动了一下。
“回娘娘的话,这晏小姐端庄大方,美貌动人,倒不失为一个好人选。”盛德阳恭敬道。
“嗯。”
“可是娘娘,为什么我们的人还要散布那样的谣言呢?”
“晏昭的家世摆在那儿,总不失一些不必要的追求者。”况且,她想要看的,可不是这个。
此时,一名宫女走向前来,她俯身向裴贵妃,将刚刚宴席发生的事一一禀告。“确不失为一个好人选。”二皇子桓祁早该选妃了,只是他一拖再拖,说这沂阳的女子皆不过尔尔。这晏昭初回沂阳,身份也不低,倒是个人选。只是不知品性容貌如何,她才使计试探一番,倒也确如盛德阳所说那般,端庄大气。
“走吧,去宴厅。”裴贵妃已然妆饰完毕,盛德阳上前扶着她的手,乘上步辇缓缓去了宴厅。
“贵妃娘娘到!祁王殿下到!”
“祁王殿下?祁王殿下怎么会来这女眷之地?”席中有人窃窃私语。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次虽为长至宴,但几位殿下都已到了娶妻的年纪。所以实则贵妃娘娘会暗中挑选一番,这祁王过来,也不见得奇怪了。”
“啊?是吗?我怎地没有受到半分消息?天哪,你看我今日穿的可还行?”
那女子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呀,就死了这条心吧。自古皇子选妃都要讲求家世才情样貌,只这第一样,你便难敌她人。”
“那万一祁王殿下就喜欢我这样的呢?啊,他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那同伴不忍揭穿他,祁王仅仅是在回贵妃的话的时候抬头看了贵妃一眼,而她们正好在这个方向上而已,他甚至连停顿也不曾有……
说来,这祁王也确实无辜,他是刚好在去东边的路上遇到了他母妃的轿辇,便被她拉了过来,说是先坐一小会儿。他又怎会不知他母妃的计较?可是倒也确实拒绝不得。
“各位都坐吧,今日是长至宴,皇上与我都希望各位能尽欢即可,不必多作约束。”裴贵妃笑着道,令人如沐春风。
众人纷纷称是,一一落座,祁王也坐在了裴贵妃左下首的座位上。
“晏夫人,此番回沂阳,可还习惯?”裴贵妃端起了酒杯,今日宴会皆配有美酒,女子这边坐席便是酸甜可口又不醉人的紫玉清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