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公子眉头微微皱起,轻声呵斥道:“这位姑娘只是落难于此,并非歹人,雨墨不可无礼!”
“公子”
“不必多言了。”
一阵风吹过,年轻公子不禁抚住胸口,喘了一会儿,苍白的两颊泛起些许血色。
唤作雨墨的少年正待再劝,可看到公子难受的样子,他只得住了口,气呼呼地瞅着碧华登上马车,不情不愿地继续驾车。
碧华受年轻公子之邀,掀起帘子,进来车厢。
里面空间颇为宽阔,摆设器具华贵雅致,两侧软塌可供人坐卧,中间红木桌案上摆放一只精巧的炉子,炉子底下燃着银丝炭,上面温起一壶香茗,厢壁的暗阁里陈列着满满的书籍。
软塌上铺着锦衾绣锻,齐整洁净,散发一股幽幽的熏香气息。
碧华有点不好意思给人家弄脏,将那绸缎褥子揭起来一角,方才落座。
在路边等候的时候,为了避免引起旁人瞩目,碧华索性将濯雪包裹起来背着,并勒令它不可发出动静。
没办法,储物戒中塞了一座丹鼎,便将空间占据得严严实实,她只能将濯雪负在背上。
这会好不容易蹭到一辆马车,碧华如释重负地将濯雪卸下来,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车厢内构造,最后将濯雪搁置在红木桌案下面。
主人坐在软塌上,却让自己躺冷冰冰的车厢地板,濯雪不可置信地挪动了一下。
那名年轻公子回到车厢里,身体方才缓过来,受炭火温暖,脸色红润了一些。
他将碧华的举止看在眼里,笑道:“姑娘不必如此拘谨,车内随时都可以清理,不如将行李置于桌面。”
碧华按下濯雪的细微挣扎,正襟危坐,亦笑道:“公子一片好心邀我登车,我岂能不识礼数,不是什么要紧的行李,放在桌案底下便可。”
那名年轻公子坐在另一侧的软榻上,坐姿端庄沉稳,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雍容尔雅的气度。
“在下姓秦,名煜,不知姑娘贵姓?”
询问女子闺名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情,因此秦煜只问了她的姓氏,以便称呼。
“原来是秦公子,我姓萼。”
在修仙界,别人不是唤她群玉峰主,就是唤她道号或是尊称,这个久违的俗家姓氏,倒是很少用过了,每次说起来的时候,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这具身体算是天地化生,生而无父无母,不沾凡俗因果,因而她便将前世的姓氏沿用到了今生。
这个姓氏实在偏僻,秦煜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
“姑娘的萼,是哪个萼?”
车厢与外面只有一道挡风帘子隔着,雨墨时刻关注着车厢里的动静,将他们的对话听全了。
他因为这名女子被自家公子责备,心里忿忿,听到这里,忍不住哼了一声,插嘴道:
“我看是恶人的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