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简瑶看向沈望岳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剪凝忽然就明白她为什么会来了,她喜欢沈望岳,这是示好来了。 她不由看向李盼盼,上一世,简瑶自始自终是喜欢季恒之的,所以她和原本的简宁先后与季恒之订亲之后,简瑶也先后杀了她们二人,可是这一世不知什么原因,她居然喜欢上沈望岳了,那么李盼盼会不会…… 她越想越心惊,直接就站到了李盼盼和简瑶中间,挡住了简瑶的视线,李盼盼此时看向沈望岳的目光同简瑶一样,若是被简瑶看到,只怕不妙。 沈望岳听到简瑶的声音就蹙起了眉,自从上回在林府着了简瑶的道,沈望岳对她简直厌恶之极,他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剪凝身后的李盼盼,与她招呼,“李姑娘。” 李盼盼受宠若惊,沈望岳之前一直都是避着她的,今儿居然主动招呼她,她眼里的惊喜溢于言表。 剪凝没想到他哥哥会用李盼盼来气简瑶,只是这样一来,李盼盼说不定就有危险了,她赶紧去看简瑶,简瑶的笑正僵在脸上,眼里一抹狠厉的光一闪而逝。 剪凝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她本还想费心替李盼盼遮掩,没想到他哥哥三个字就将的计划全打乱了。 接下来几人都说了什么她一点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不让李盼盼也遭了毒手,直到李盼盼叫她,她才回了神,问怎么了。 李盼盼说:“我要回去了,改天再去永宁府找你。” 李盼盼一走,简瑶也就跟着走了,剪凝看着两人同出的背影,心里的担忧更甚,可是却不能对任何人说。 那边简瑶和李盼盼出了永宁侯府,简瑶想邀李盼盼,却被拒绝了,简瑶目送她离开,眸子里的光转了几转,才上了自家马车。 这天晚上,剪凝找来了薛平,直接了当的和他说了目的,“表哥,我想要李盼盼的命。” “眼下不行,”薛平摇了摇头,然后看着简瑶,“表妹,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劝你收敛一些,别起那些无用的心思,你知道的,你的婚事上头早就安排好了,你改变不了的……” 简瑶袖子里的手握了又握,原先她是喜欢季恒之的,所以对这样的安排乐见其成,可是现在,她喜欢的是沈望岳…… 她笑了笑,笑容有些凄苦,“……表哥就甘心让人吗?” 薛平也笑了,“不甘心又能如何,我现在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给的,不然能怎么样呢?表妹也该学学我,该放手的就放手。” 简瑶又是一笑,“我可以放手,但是我得不到的,我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我还是想要李盼盼的命。” 薛平说不行,“明儿太后娘娘出殡,我就要一同去给她守皇陵了,表妹的差事我即便有心也无力了。” “怎么让你去了?” “上头的意思,你不必知道得过多,且记住,这段时间要忍,等一切尘埃落定,有你报仇的时候。” 太后出殡,文武百官随行,永宁侯自然也在随行之列,他早早的就起来了,却迟迟不愿出门,他担心他夫人,本来烧都已经好些了,可昨儿夜里不知怎的,竟又烧了起来,大夫被连夜请来了,煎了药,才刚刚喂永宁侯夫人喝下。 剪凝劝他赶紧出门,误了先太后娘娘的丧制可是大罪,他无法,再三关照才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剪凝守在她娘床前,不知不觉就模糊了双眼,今儿便是她娘上一世的忌日,要是娘像安国公夫人一样挺不过去该怎么办? 她跪在她娘床前求各路神仙保佑,千万别将她娘带走。 沈望岳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他赶紧将剪凝扶起来,“朵朵,这是怎么了?” 剪凝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哥哥,我担心娘,我害怕……” 沈望岳轻轻拍着她的背,“朵朵别怕,娘会没事的……” 晚饭之前,永宁侯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一个消息,他将剪凝从她娘房里叫出来,“朵朵,薛平被调去给太后娘娘守灵了。” 剪凝一怔,“是爹爹你的手笔吗?” 永宁侯摇头,“我几日都在担心你娘,并未在此事上动手,但他原先已经是五城兵马司的副统领了,此事是断轮不到他头上的,定是有人背后动了手脚。” 剪凝想了想,“无所谓谁动的手了,对我们有利就行了。” 永宁侯也是这么想的,“这算是这段日子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吃了晚饭,剪凝一再坚持要留下来陪娘,她爹无法,只得由着她了。 永宁侯夫人额头上的湿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剪凝都快要麻木了,换了毛巾就下意识的去摸她娘的额头,触手微温,已经是正常的温度了,她又试了几次,发现烧果然退了,她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放下了,扭头看向窗外,天色已色泛白,整整一夜过去了。 等天色全亮起来的时候,永宁侯夫人已经又能坐起来喝粥了,剪凝在心里将各路神仙都谢了个遍,又在永宁侯府住了两日,确信她娘没事以后,才回了承平侯府。 见到简瑶时,剪凝才想起李盼盼来,这几日只顾着她娘,将李盼盼忘得一干二净的,不过好在没事,薛平去守陵,短时间应该回不来,这段时间李盼盼都是安全的。 剪凝一回来,最高兴的当属王氏了,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拉着剪凝的手,“你总算是回来了,这几日可将我忙死了。”剪凝不在的这几日都是王氏在打理家里,剪凝一回来,她就将一摞册子送到她面前,“快到月底了,这些都各地的铺子送上来的,还有一些远的要明天后来才能送到。” 她扶着腰坐下,“真是不当家不知道,这偌大一个家,要撑起来,每日里得有多少事从手里过,这几日真是累得我够呛。” 剪凝给她倒茶冲她撒娇,二人稍坐了会儿,就去看简老太太了。 还未进门,就听得里面传来了两声咳嗽声,剪凝又是一阵心跳,娘才刚好,难道简老太太又病了。 她来不及多想,看一眼王氏,王氏也正看着她,两人眼神一交会,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担忧,简老太太毕竟年岁大了…… 剪凝快步走进去,“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杨嬷嬷正在给老太太顺背,简老太太见她来了,便问她:“你义母的可好了?” 剪凝点头,“祖母,您一向身子康健的,怎的咳嗽了?” “无碍,”简老太太说:“人老了,总会有些小毛小病的,偶尔咳两声再正常不过了。” 剪凝心了,心下稍宽,这时候,王氏也进来了,“母亲,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简老太太拗不过她们,只得让大夫看了。 大夫让老太太宽心,“人老了,总会有些毛病,不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老夫人好生将养着就是。” 简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也高兴,让杨嬷嬷赏了那大夫一两银子。 剪凝亲自送大夫出去,出了院子,大夫却停了脚步,“大姑娘,老夫人的身子……其实并不容乐观。” 剪凝心头猛的跳了几下,就听大夫继续说:“咳嗽只是表症,我刚刚给她把脉,脏腑多有衰败的征兆,接下来的日子切不可动怒,好生将养才是,刚刚那样说,也只是想让老夫人宽心,望姑娘见谅。” “先生不必自责,在此我还要多谢先生的良苦用心。” 大夫连连摆手,这才出了承平侯府。 回到屋子里,王氏正在逗老太太高兴,她一面指着肚子,一面说给老太太听,“……这个皮猴,昨儿夜里就没让我睡好觉,动了好几次,那动静,恨不能将我的肚子给捅出个天窗来,可别再是个公子了……” 简老太太笑她口没遮拦,还没等她笑停下来,就听王氏突然叫了声不好,“快请稳婆,我要生了。” 简老太太也慌乱了,算算日子也应该是在三月初,足足提前了半个月啊。 稳婆是早就找好了的,稳婆一来,一切事情就都有条不紊铺展开来了。 王氏躺在床上,毕竟是生过一胎的,倒不似一般女子那样心慌意乱,阵痛的间歇她还开玩的说:“看来这是个脾气大的,我才说了她一句,她就想从我肚子出……” 话没说完,又一阵撕心裂骨的痛袭来,她疼得拽紧了手里的被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待这阵过去,她又长长的吁了口气,还摸了摸肚子,“你这孩子,要是心疼你娘就自己多使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