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至极的话语，他胸前不住流淌的鲜血，终于把苏夜寒的神志给拉了回来。

苏夜寒怔怔看着自己手里的剑，又怔怔看着司马霁嘴角的血丝，眸光最后停留在他胸膛那朵绚丽的红花。

浓郁的血腥味和那刺目的红色，都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的手微微一抖，手中的剑便“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司马霁高大的身躯没有了支撑，也顺势朝着她倒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他。

他的身子在渐渐冰冷，他的气息渐渐微弱……

“我……”苏夜寒的嗓子眼被哽得生疼，胸腔内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紧紧捏住，死死不让她呼吸。

她的心，突然间就失去了跳动的能力。

“没关系……”司马霁的语气极是温柔，“苏苏，日后我不能再守护你了，你……你一个人，要好好的。知道……知道么？”

眼泪刹那间从眼眶内蜂拥而出。

苏夜寒慌忙紧紧抱住司马霁，就像是生怕有什么东西要和她争抢一般。

她流着泪，疯狂地摇头，“我不，我不，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司马霁，你知道吗？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将她埋在心底最深最深的话，一股脑地说给他听。

她好怕，她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

司马霁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嗯，能听到苏苏说这些，我……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话音未落，他的头微微一歪，就靠在了苏夜寒的肩头，再也没有任何的动弹。

“司马霁，司马霁……”苏夜寒大惊，连忙叫他的名字。

可是……

她再也听不到，他温柔地回应她，叫她“苏苏”了……

天地间突然一片寂静，所有的画面瞬间都变成了无声的动画。

苏夜寒茫然跌坐在地，下意识地紧紧抱着司马霁的尸首，毫无焦距的双眼，紧紧地盯在司马霁那俊美无双的脸。

身边的大内侍卫和文武百官们都乱做了一团，不停地来来往往。

司马真过来很是急切地跟她说什么，她听不见，也不想听。

她只想就这样抱着司马霁，长长久久，永远再也不分开……

……

凤清澜怎么也没想到，苏夜寒竟然这样受不得刺激，竟然不顾一切地将司马霁给杀了。

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古代女子。

她嗤笑了一声。

转而又觉得有点惋惜，这么好看的男人，竟然就这么没了。

真是可惜。

可惋惜归惋惜，她还没忘了，她来周朝的真正目的。

趁着众人都在因为司马霁的死，而乱做一团的时候，她拔出头发的一枚金簪，朝着苏夜寒一步一步地靠近。

只要苏夜寒一死，这个世间，就只剩下她还有紫焰，也就只有她可以带领着凤家，称霸西域。

也只有她，才能统一这九州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