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岐为民除害的心是好的,对方不知道他有这件法器,而且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在蛟精和他交手过程中,在他身上留下追香壶的香气。
陆岐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道长这样奇异的法器。”
“不过”
本来听闻陆岐的话,已有些失望的许逊,又陡然眼中一亮。
“不过什么?”
“不过,我知道那只蛟精会逃往哪里?
道长去到那里,一定能找到蛟精。”
“哦?”
许逊神色惊诧。
“神鹿怎么知道蛟精会逃往哪里?”
施岑好奇问道。
“之前我问过那两只被除去的虾兵蟹将,蛟精为何每年掀起江水,淹没过往船只。”
陆岐目光扫过三人,缓缓道。
许逊三人闻言,也起了疑惑,他们之前以为蛟精掀起江水淹没船只,只是单纯的想作恶,残害百姓,吞吃落入水中的百姓。
但现在听陆岐的语气,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蛟精好似有别的目的。
“神鹿,那两只妖怪怎么回答?”
甘戟问道。
“他们说蛟精掀起江水淹没船只,是为能获得大量的金银。”
“金银?”
许逊三人一愣。
万万没想到蛟精掀起江水作恶,竟是为了这个。
他们师徒三人虽装作凡人四处云游,但对于凡人热衷追求的金银俗物,他们一向是看不上的。
便是路边洒满金银,他们都懒得去捡。
蛟精身为起码达到步虚的妖怪,寿达千年之久,法力高强,居然会执着于金银俗物,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听到这个回答,我也很疑惑蛟精为何要那么多金银。
金银俗物只有凡人才会去追求。
对一只妖怪,尤其是法力高强的妖怪来说,金银有什么用?”
陆岐眼中一亮,沉声道。
“于是我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也许这些金银,不是蛟精要用,而是他给别人。”
“给别人?”
施岑和甘戟听着更疑惑了。
金银只对凡人有用,难道世上还能有让蛟精听话,甘愿奉上金银的凡人?
许逊也是皱眉深思,思索这里面的可能。
陆岐接着分析。
“之后我又询问了两只妖怪,关于蛟精的一些事情。
得知他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江底,从数年以前,每年入秋会蛟精就会消失,直到第二年的春夏之交他才会回到豫章。”
“每年有大半时间不在豫章。
这只蛟精难道在其他地方也有妖巢?”
甘戟惊诧道。
“神鹿,那两只妖怪还说了什么?
可说了蛟精每年去往何处?”
施岑着急的询问。
“那两只妖怪也只是小妖,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陆岐摇了摇头。
“不过,我根据这些线索,倒是找到了蛟精每年都会有大半时间待着的地方。”
“哪里?”
许逊神色冷肃,眼神一动。
他迫不及待想找到逃走的蛟精,将之除去。
“漳州刺史府。”
陆岐道出了几个字。
“漳州刺史府?”
施岑和甘戟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
他们以为陆岐会说出哪条江,或者哪座山,但没想到他说出了一个凡间朝廷官员的府邸。
许逊倒是神情若有所思,仿佛想到了什么。
陆岐接着解释。
“蛟精是在几年前开始掀起江水淹没船只获取金银,也是从几年前开始大半时间都不待在江底,入秋时离开。
金银俗物只有对凡人来说才有用,我根据这两点开始调查什么人从几年前开始每到入秋就获得大批金银。”
“一开始我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天下这么广大,又人海茫茫,哪是那么好找。”
“但由于那人身份特殊,再加上所在地方离豫章不是很远,我居然没花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对方。”
“那人就是漳州刺史贾玉,他在数年以前把女儿嫁给了一个年轻商贾,时间和蛟精开始掀起江水淹没船只的时间正好吻合。
而且那个商贾生财有道,十分擅长做生意,每到春夏之交时,那人就出门做生意,每到入秋后都会带回大量做生意所得的金银。”
那个商贾是蛟精所变!
听到这里,许逊三人明白了。
甘戟脸色难看,咬牙切齿道。
“什么做生意所得的金银,都是蛟精掀起江水残害人命所得!”
蛟精春夏之交回到豫章,掀起江水淹没船只,入秋后消失不知所踪,和那个商贾离家与归家的时间无比吻合。
那对方的金银哪里来的都很清楚了。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这个蛟精想得真是好,居然在人世间找了个藏身之所!”
许逊十分聪明,念头一转就猜到对方的打算,眼中浮现杀意,沉声道。
他抬起头看向陆岐,拱手道。
“神鹿洞察秋毫,贫道所不及也。”
许逊生而不凡,资质绝伦,又被仙人收徒,自信将来自己一定能成仙问道,心中多少有一些傲气。
即使面对身为瑞兽后代的陆岐也是一样,这是他第一次对陆岐自称贫道,用了谦称。
“道长谦虚,我不过是碰巧撞见两只妖怪,获得了一些线索,加上一些运气,才侥幸找到蛟精其他的藏身之所。”
陆岐轻笑道。
一番交谈,他解释了自己为何袭杀蛟精。
又向对逃掉的蛟精头疼无比的许逊,提供了线索。
想必到时,他提出交换蛟精尸体,又能少付出一些代价。
“漳州刺史府么?”
许逊神色冷肃,厉声道。
“假若这一切真如神鹿所说。
这一次,那只蛟精别想再能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