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便有!”
裴允之眼里的是坚定,是巫女从未见过的坚定。
巫女淡淡的道:“那便有吧!”
“我也无意伤你们,只是你们要做的事,会伤了这里,我不允许!”
裴允之感觉周身的压力减少了许多,便试探的看着尤川,站了起来。
尤川给了他一个斜眼,却没有阻止他。
“幻境罢了,真正的城你都不珍惜,又何必假惺惺的守着这个幻境!”
裴允之活了许久,他知道早就看淡了一切,不是当世人,不论当世事,可是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说出了这话。
巫女摇摇头,“你怎么知道我不爱这城!”
她忽的指着外面的方向,说,
“曾经的百离城,我一手建的那个百离城,何不是红日一轮,明月当空,何没有滔滔溪水,花儿满色,城中又何不是填满了笑声,而如今呢?”
“而如今,百离已不在史书上,同一起辽佸覆灭了,可这不也是你要的吗?就算曾经种种,和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如今建设幻境又有何用?”裴允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莫要说你舍不得,舍不得,便不会那样做,辽佸虽霸道横行,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哦~百离是你建的,也活了千百年了吧?怎么,活着不安心?要建这么个幻境,来赎罪?”
裴允之说的风轻云淡,充满了调侃的韵味,他试着走向韩世修那边,却被尤川拦了下来,再难前进一步,索性就放弃了。
他转身看向巫女,等待着她的回复。
“也许吧,”巫女解开了缠在她脸上的黑布,露出来本来的样子。
一副黝黑苍老的脸,长满皱纹的脸,还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疤痕,大的小的,长的短的,皱纹与伤疤交错又相接,一张脸,怎么看也不像是脸了,像是爬满了肉虫。
这带给裴允之的不仅是一种惊愕,更是一种由心而生的厌恶,至于为什么,裴允之也不知。
“如你所说,若是能选择死,也是好的!”若不是那一张一合的嘴在动,裴允之还当真看不出那是一张嘴了,与疤痕难以区分。
“百离发生的事,也没必要和你一个外人说,只是百离王,你们见过了吧,当年的祭祀,便是他动了手脚,坏了祭祀!”
巫女转过身去不再看裴允之,似乎有意躲着他,
“我当初想要举行的是以尤川为主的白巫术!以救百离于水火,我培养了许多少女,都失败了,直到遇见了尤川。”巫女的言语里,带着些伤感,让裴允之有些恍惚,
“许你不信,但事实便是如此,我囚禁了百离王,只为这每重复的几百年后,白巫术可以顺利进行。若是你毁了这场祭祀,百离就会回到那个‘阴司府’的样子!你可知?”
裴允之听巫女的话,眼皮一跳,尤川是女的?
“我从未说过要毁了祭祀,相反,我要那场祭祀,如期举行!”
裴允之要那场祭祀顺利举行,不过他要做的应该就是百离王当年做的事了。
裴允之原是知道这里是阴司府的,既已是阴司府了,即便是这样的幻像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必须找到天鬼!
巫女对裴允之说的话半信半疑,“为何?”
“举行完,便放我们离开,带走阿应!”裴允之指着俩个应如意,又说:“当然了,只能有一个阿应!”
裴允之在赌,赌巫女是否有办法让应如意恢复,可他的把握不过一成,毕竟他们的命在巫女的手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三番五次的阻止我们,就是因为我们这些外来人的到来,会破坏幻境原有的运行吧!”
千年大梦,巫女绝不会允许他们这群外来人破坏的,裴允之也算明白巫女为何不杀了自己。
裴允之心里有了底,外来的人,不管是活着留在这里,还是死在这里,都会对这个梦境造成影响,所以,巫女不会杀他们,只有他们离开了,这幻境才会恢复正常。
开始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阻止自己,以为只是天鬼的警告,如今也算是恍然大悟。
巫女点了点头,尤川才毁了自己的咒,这时裴允之心里的石头才算真正的落了地。
应如意如释重负缓了手脚便朝着韩世修倒下的地方跑去。
裴允之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既然有应如意照看,自己也能继续和巫女交涉,不必分心。
巫女似乎绕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着裴允之没有离开,于是说道:
“她的肉身个还能保留三日,这三日,你们需要找到,原来那个应如意的灵识!”
裴允之眉头紧皱,依着巫女的意思,那便是幻境里的应如意被现实里的顶替了!
抬头看向巫女,“可有线索?”
“有,等他们醒了,尤川会告诉你们的,这个肉身便留下吧!司竹……”
“不可能,阿应我必须带走!”
巫女话还没说完便被裴允之打断,应如意他必须带走。
司竹此时才能动了几分,腿脚还麻着,小碎步跑到了裴允之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巫女大人有办法保阿应姑娘三日,若跟着我们不出俩日,阿应姑娘就要……”
说完司竹叹了一口气,把裴允之往身后拉了拉,上前几步,朝着巫女说:“他也无意冒犯,巫女大人放心,人我会安顿好的!这便先退下了!”
“你留下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