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容珏恼羞成怒一脚将她踹倒,亲自掰开她的嘴给她灌下了去。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宣泠伊,沙哑的嗓子里吐出的话叫人不寒而栗,“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让你们尝尽我今日所受之痛!”
毒酒入腹,锥心之痛,池念躺在地上吐着鲜血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
容珏厌恶地皱了皱眉,低声骂着血腥味难闻,然后便带着宣泠伊如胜利者般离开祠堂,闯进了天地间的寒风里。
池念清清楚楚得记得这天的雪很大,很大。她抱着父兄破碎的牌位,和族人冤死的人头,吐尽了最后一口血,她将怀中的家人抱紧了些,仿佛梦到了父兄尚在之时,无忧无虑之时。
第二天有人推开门,看到现场发出一声尖叫,
从前将军府的嫡女,不可一世的名门贵女,死不瞑目,但怀中却死死抱着一堆血淋淋的人头。
成德七年,冬月十三,大雪。
“小姐!小姐!您穿好衣裳,外面冷!”阴沉沉的天幕下是繁华人间。将军府里,萍兰抱着披风跟在池念身后,惊动了满院子的下人。
“小姐,老夫人来了!”通传丫鬟一进院子就看到鸡飞狗跳的一幕,连忙喊了一声。
老夫人?祖母!
池念猛地一顿,她环顾四周,满目雪白。院子里下人们的脸上挂着担忧,萍兰追上来给她披上披风。池念抬手摸上她的脖子,是温热的,还活着。
她又低头,但见自己连鞋子都没穿,白嫩的脚落在雪地里,被动得发红,也冷得麻木。
还活着,她还活着!
池念竟回到了两年前父兄战死之时,
她整理了思绪,吩咐下人们散去,萍兰刚拿来鞋子为她穿上,那边老夫人就被一众丫鬟众星拱月般簇拥来了。
“祖母!”池念心中喜悦,前世,祖母在父兄战死后郁郁寡欢,不久便撒手人寰。她一直以为是老人家忧思成疾没能挺过去,可后来她却查到是祖母身边的丫鬟翠玉被宣泠伊收买,日日在祖母的饮食中添加慢性毒药。
如今再世为人,亲眼看到健康的老夫人,池念在心里发誓,一定会让老人家安度晚年。
老夫人身披狐裘,颈上一圈细软兔毛领,花白的发丝里是岁月的沧桑。池念三两步上前签住老夫人的手,领着她往屋里去。“冬日里天寒地冻,祖母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去佛堂就是了。”
池念一边吩咐萍兰去多拿两个火盆,一边挥退了跟着老夫人前来的翠玉等一干丫鬟。
屋里只有祖孙二人,老夫人目光忧虑地看着她“念念,你老实告诉祖母,昨天戍边军回城,那十里素缟,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父亲,你两个哥哥究竟是去宫里复命了,还是……”
老夫人说不下去了,她紧紧盯着池念,希望从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