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直到戌时末尚未结束,御皇体力不支早早的就走了,皇帝不在,一众妃子亦做鸟兽散,只留满殿大臣与使臣豪饮。
虞汀兰懒得跟这些人周旋,朝那边的温凉点了点头便也抽身离去。
一路无话。
更鼓敲到了三更天,正是人困马乏之际。
虞汀兰一向浅眠,可多喝了两杯酒,免不了要比往日睡得稍稍沉了些许。
正酣眠,忽然察觉到屋里似乎多了一个人出来,瞬间睡意全无,她警觉的从侧腰上摸出匕首,算准了来人的距离,双手一撑翻身坐起,闪着诡秘光泽的匕首用力挥出。
劲风扑面而至,来人似是没料到虞汀兰如此警觉,惊咦了一声向后撤身,堪堪避开匕首,不想正中了虞汀兰的下怀。
一道寒芒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倏尔及至,他似乎朝什么地方拍了一掌,借掌风朝侧面避去,却不料寒芒之后又接寒芒,如跗骨之蛆一般,转瞬就到了跟前。
那人似是被逼的无法,拿出了个什么物什抬手一挡躲过暗器,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虞汀兰已经到了跟前,双目璨如闪着寒光的星辰,手持匕首,就跟那人缠斗了起来。
屋里点着的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水一般的月光顺着大开的窗户倾泻而下。
约莫十数回合,虞汀兰逐渐不敌,正想如何脱身,忽然撇见了那人腰间一闪而过的玉佩,当下心中明了,虚晃一招退出圈外,瞧着月光下的人怒目圆睁:“殿下是爬墙爬习惯了?”
君无冥站在窗前,半边身子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情,听虞汀兰发问却不恼,扬手扔过来一件什么东西,沉声道:“你要的东西。”
虞汀兰探手接过正是她以前惯用的三棱军刺,前窄后宽,侧面有血槽,根部有锯齿,重量轻,杀伤力大,暗杀第一利器,虽然与她想的稍有出入,可这应该是普通工匠的极限了。
顺手垫了垫军刺,虞汀兰扬眉笑了笑:“如此,多谢殿下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近前,把着军刺的手快如闪电,猛地朝君无冥的心脏刺去,眼看着就要得逞,却不料君无冥只是抬了抬手。
虞汀兰都还没看清他的动作,手中的军刺就已经断做两节,人也被他死死按在了墙上。
“你找死。”
君无冥下了宴听闻虞汀兰一直在找自己,又听手下说席上她已经跟辰国太子的宠妾结交。
恰巧这边工匠也说武器已经做好了,便想过来问问情况,顺道把武器送来,谁料到刚进屋子就被发现了,上来一通比试不说,送过来的武器竟然用在了自己身上。
这女人,果真留不得。
虞汀兰看着地上段做两节的军刺,“殿下说笑了,臣女只是想试试新的武器。”忍了又忍,又道:“不试都不会相信,殿下送来的东西,竟然这么容易就断了。”
幸亏是试了一下,不然下次遇见敌手时断了,岂不是要把命都搭上。
君无冥这个狗男人,真是处处设防,连做个武器都这么敷衍,偷个屁的龙血玉佩!
君无冥似乎喝了不少酒,靠近了便能闻到一股酒香,也不知是不是醉了,听到这话有些理亏,竟然松了手,稍稍站了片刻,便闪身出了门,几个起伏间,消失在了月光中。
……
京城的驿馆内药香四溢,原本烂醉如泥的辰国太子此刻却面色如常,传闻中的宠妾温凉跪坐在他面前,一边倒茶,一边将于虞汀兰的对话复述出来,辰国太子沉吟片刻,道:“依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