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了,一定是怒了!
蓟芙蕖和他要机会的时候,包括没有像他人一样跪拜他的时候,夜冥渊不曾真的让她觉得他在发怒,更没有半分恐惧。
但此刻不是!
她当刑警的本能告诉她,若是不能好好给这男人顺毛,就算他现在不发作,怕是也会有秋后算账的一天。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她可不想刚来就招惹这样的人物。
蓟芙蕖忙凑近他,“小女知道自己的眼界胸襟都比不过王爷,本以为还有这点粗浅本事能拿出手,原是狂妄了。”
在夜冥渊面前做小伏低的人多如牛毛,她却是第一个明着示弱暗着抬高了他也抬高了自己的人,且目的直接明确,竟让他那点怒意不知该不该发了。
“你若粗浅,怕是世上没有聪慧之人了。”夜冥渊少有的在生人面前多说了话,一旁的鱼肠暗暗惊讶,不免多瞧了蓟芙蕖几眼。
一个衣衫褴褛的丫头,样貌勉强算清秀,怎就得了他家王爷青睐?
蓟芙蕖斜眼回敬这并不友善的目光,继续道:“待我查清一切,方能受得起王爷这番夸赞,现下却不敢!”
“那你便……”夜冥渊顿住轻咳,“好好查。”
紧迫感消散,蓟芙蕖眼中,夜冥渊又变回了那个初见时孱弱的王爷。
能将完全不同的人设切换得毫不违和,当真有本事!
蓟芙蕖正兀自暗叹,王捕头道:“你!可还有要说的?”
还在咬死她是凶手?
蓟芙蕖白眼翻上了天,“京城的破案率是不是很低?”
王捕头乍然听到新词汇愣神,半晌后大概是推断出她的意思,见她正心无旁骛地在尸体上翻找,没好气道:“看你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蓟芙蕖懒得搭理,她那双扫过无数尸体的眼睛正快速在闵掌柜身上扫描,排查无相干的线索,最后在衣襟处发现了特殊粉末,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此物是?”她用镊子取了些许在手心让身边的捕快辨认。
那捕快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是专门加在一些器物上的金粉,造价不同,能用的都是显贵。”
“可能瞧出是哪个珠宝行所做?”
捕快犯难,“京城那么多珠宝行,这如何得知?”
王捕头被二人的对话吸引,凑上前,“富可敌国?不是周掌柜独家秘制吗?”
蓟芙蕖眼中一亮,起身指着冷汗直冒的周掌柜,“我便知道是你!”
“胡说!”周掌柜掏出娟帕擦汗,“我家的金饰那么多,指不定是闵掌柜买了被凶手抢走,又或者凶手本身便有我家的金器,怎的就是我?”他说着又擦了擦面颊。
倏然,一道微弱光亮闪得蓟芙蕖微眯起眼,她迅速捕捉来源,发现了自周掌柜怀中露出半寸的金器。
蓟芙蕖一个箭步上前,从他怀中掏出一条金佛挂坠,佛像边缘有被剐蹭的痕迹,“确实,不过这金器上的刮痕同死者掉落的盘扣是吻合的。”说完她拿出之前在门口找到的证据。
周掌柜仍然不到黄河心不死,“这又如何?”
“如何?证明你才是最后接触死者的人,方才我已经问过,几天前你曾和死者有过口角,还扬言让其去死,今日你恶意攀咬我,还有证据在此,怕是逃不脱嫌疑!”
蓟芙蕖字字有理有据,周掌柜半分狡辩不得,随着王捕头一声令下,捕快们立刻将周掌柜押解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