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吧。”他开口对她说道,而顾念笙却是紧攥着他的衣裳,在他坏里崩溃而绝望地哭了起来。
她哭的满脸是泪,整个人都在颤抖,哭的厉害的时候,整个人止不住的咳嗽。
而他,没有阻止她,也没有安慰她。
他就只是抱着她,穿过人群,走过异国的长街,将她带回车上。
“顾朦还在等着你,白珊珊他们,也在等着你。”在车上,为顾念笙系安全带的时候,他如是说。
顾念笙伸手捂住了脸,哭的无声无息。
他抽了纸巾递过去,又道:“我是你永远的家。”
顾念笙闻言一顿,颤抖地抬眸看他,下一瞬扑在他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梅奥诊所的医生说,顾念笙需要发泄,哭一哭,其实是好的。
墨知行鲜少见到顾念笙哭,但那天,顾念笙似乎流尽了压着心底的眼泪,她哭了很久很久,久到脱水,最后,哭的疲惫至极的睡了过去。
但那之后,顾念笙的状况的确好转起来,她一天一天,逐渐变回了一个正常人,也逐渐,找回了以前的她。
可饶是如此,墨知行还是无法安心。
从倪教授,到梅奥诊所的医生,全都告诉他,重度的心理疾病患者,很难痊愈,最好的结果,就是稳定在一个好的状态里。
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受到刺激,随时都会复发。
但,也有人能痊愈,只是,几率太小。
所以,能否一直维持在一个好的状态里,很多时候,要看患者自己,也看身边的人。如果得到了好的照顾,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复发。
只是,这种长久的好的照顾,太难做到了……
黑暗中,墨知行看着眼前的虚空,耳边一遍遍回想医生的话,许久,他侧眸,看了眼紧贴着他睡熟的顾念笙,忽然想起刚入部队时班长说的话。
他说,没有我们军人做不到的事情,如果有,那说明,我们还不够争气,还不够努力。
他说,想想革命先烈,想想长征两万五千里,想想那些饭都吃不饱却仍旧能打胜仗的人,我们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他说,在军人这里,没有不可能,也没有做不到,我们的存在,就是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把可能变成做得到。
这,才是我们存在的价值。
黑暗中,墨知行眉眼柔和了几分。
是了,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因为,他是军人啊。
他嘴角带了几分笑意,轻轻抬手为顾念笙整理了散落的长发,而后,才伸手,将人揽入怀中,闭着眼睛睡了。
电话忽然想起来的时候,顾国智刚从外面进来,听见电话声,低头看了一眼,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忙示意isa关门出去。
等到isa关门离开,他方才接听了电话。
“顾总。”电话里传出马瑜蔓带着笑意的声音。
顾国智眼睛闪了闪,有些慌乱,却是笑着回应:“原来是墨夫人,几日不见,墨夫人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