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斯野头都没抬,突然一发狠,将怀里的酒瓶往地上一摔。
用力过猛,玻璃酒瓶撞击在地板上,立刻四分五裂看不清颜色的液体溅在贺斯繁高跟鞋上,立刻漾开了水花。
管哥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四爷,斯繁来了。”
斯繁这两个字仿佛开关一般,让无动于衷的范斯野突然动了动,但他却没有抬起头来,嗓音仿佛地底下的修罗一般,沉哑冰冷,不带一起温度,“滚,她……怎么可能……”
“四爷,真的是斯繁。”
南枫忍不住提醒,天啊,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别吵!”范斯野再次摔了一个酒瓶,这一次,他跌跌撞撞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那双原本如星光一样灿烂的眼睛此刻充满血色,仿佛满月变异的吸血鬼,“她……现在都不愿见我……”
站在门口的贺斯繁心情复杂,张了张红唇,却一个字都没有发出来。
范斯野一起身,怀里的酒瓶一个一个掉了下来,全都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而他全然不觉,踩在那些玻璃碎片上,丝毫不担心会伤害到自己。
“她……肯定对我很失望吧?”
南枫和管哥都知道他对贺斯繁的感情。不禁心中一酸。
范斯野低着脚下的碎片,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喜欢一个人,却不能和她在一起,明明他们之前感情那般好的啊,现在怎么……
心中似乎有什么在咆哮,“现在,我们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斯繁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贺斯繁双手紧握成拳,突然走到范斯野面前,扬起手就给他一巴掌,“能不能清醒一点?”
这是第一次,贺斯繁毫不迟疑的打塔。
范斯野瞬间呆住,没有发疯,没有咆哮,而是傻傻的,像是一尊雕像。
“一定要这样吗?”
“斯繁……”
他的嘴唇轻轻颤动,像是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一看到面前的人,所有的狂躁,所有的黑云,通通消散。
显然,在她面前,他才是真正温柔的男人。
“斯繁……”他像是找到解药一般,瞬间清醒了些许。
贺斯繁双手紧握成拳,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可她没动作,范斯野却跌跌撞撞的朝他走了过来,眼眶通红,像是谁欺负了他一般,委屈极了。
他不管不顾的抓住贺斯繁的手腕,用力一拉,直接将她拉进怀里。
范斯野一直很想很想真正的作为一个男人,将她拥在怀里,让她听听自己的心跳,了解自己的心意。
“斯繁,你还愿意搭理我,是不是?”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难过,无措,只要有她在,才仿佛有希望一般,他的眼里,向来只有她这一个异性。
明明嗓子难受极了,可是他还是不停的说话,“斯繁,我是认真的,从未有过的认真。”
南枫好几次想将管哥拉出去,他敢说明天他们两个人就惨了。
可是管哥说什么也要留下,万一发生什么,他也好尽快想办法解决。
当然,还想欣赏范斯野变脸,这样的范斯野是他从未见过的,明明是那样一个云淡风轻,不将任何放在眼里的男人,此刻却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一定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是他们所认识的四爷范斯野。
贺斯繁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可是动弹不得,一低头就会看到他那双通红的眸子,仿佛她欺人太甚。
不对,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呢?
不行,这样做不对,大错特错,怎么可以这样呢?
贺斯繁狠下心,哪怕无法动弹,也用尽全力将他甩开,故意不去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然后淡声道,“南枫,你和管哥先送他回去。”
管哥用力摇摇头,他不敢,他虽然想看戏,但是也想要命啊。
南枫一眼瞅到范斯野那喷火要杀人的目光,连忙开口道,“斯繁,你也知道,我们要是能送他回去早就回去,哪里还用得着给你打电话啊。”
贺斯繁硬着心不想搭理范斯野,那你们就在这里守着,等他酒醒了再回去。
范斯野知道她才不会心软,扑通一下,直接跪在地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下面全都是他之前摔碎的玻璃碎片,这一下,直接就是鲜血淋漓,碎片上都是,可他全然不察,有些冷笑地开口,“果然,我们只能越来越陌生吗?”
看到这一幕,管哥那颗心脏都快破裂了,心说我的爷啊,就算想要美人心疼吧,也要注意方法吧,这也太……
范斯野没有心情搭理其他人,目光沉沉地看向贺斯繁,“斯繁,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贺斯繁心脏一阵抽痛,原本做好的冷情都化作虚无。
南枫都待了,一句话不敢说,生怕他还会做出什么来。
包厢里一片安静,却能听到鲜血滴落在玻璃碎片上的声音,嘀嗒嘀嗒,格外明显。
“斯繁,能不能帮帮我?”范斯野像是被人遗弃的动物,语气哀伤,“我真的……没有其他人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