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将药草接过去,说:“最近雨水多,客人难免受寒。您放心,药一会儿就好。您先去洗个热水澡,想吃什么,随时叫我!”
店小二说话伶俐,很是讨喜。赫连衣的烦躁情绪稍微压制了一下,应了一声,收拾了贴身的衣物,准备去洗热水澡。
过了一会儿,天差不多黑透了,客栈里四处点了灯,照的每个角落暖洋洋的。外面的雨还在下,听着声音好像小了些,偶尔传来两声蛙鸣,叫的街道上多了些情调。
小二哥煎好了药,敲开了宋易安的房门。
宋易安简单洗漱了一番,实在没有力气,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地睡着。因为头痛,她睡的极不安稳,常常梦魇,生出一身的冷汗,把新换的衣裳又沾湿了。
店小二在宋易安的门口徘徊了片刻,四下看了看,终于推门进去。他对着宋易安唤了几声,让她起来吃药。
宋易安撑起眼皮,认出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今天带着他们进房间的店小二,正端着药碗让她起来吃药。她觉得店小二与初见的时候有点微妙的差别。
他端着汤药的手在抖。
宋易安的脑袋不大灵光,怀疑自己病的厉害,看花了眼,便勉力坐起来,去够店小二手里的药碗。
恰在此时,赫连衣走了进来。
赫连衣虽穿戴的整齐,但浑身散发着水气,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乃是刚洗过热水澡。他原本只是路过,没想着走进来,可门开着,他的腿就不受脑子支配了。
赫连衣随口问道:“药熬了这么久吗?”
谁知道店小二好似被雷击中,突然将药碗扔在了地上!
这下子,屋里的三个人都像被人施了咒,定在了原地。
宋易安皱眉:“……”
店小二脸色苍白:“……”
赫连衣若有所思:“……”
店小二先被“解了咒”,慌忙跑了出去。赫连衣虽然已经猜到其中原委,但并没有任何表示,眼看着店小二仓皇逃离了现场。
赫连衣走到宋易安面前,低头看了一眼打碎的药碗和四散的药汁,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赫连衣是官,且是个品级不低的京官,有他出面,当地的知府肯定很快就能问出指使店小二的幕后之人。
可宋易安摇了摇头,说:“若是为财,小事而已,不必声张若是为命,不知道能牵扯出什么人来。我是个见不得光的人,哪敢惊动官府?赫连衣,你看到了吧,跟我在一起,没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