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从头顶蔓延脚底,如果换回亲人,是要以失去健在的亲人为代价,那寻找九灵物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笑影呆立原地,呼吸越来越急促,大脑渐渐空白,空白到最后,整个世界都变白,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 咦,怎么回事? 前后左右四周看,除了白就是白,什么都没有...这是哪里?不是在和义父聊天嘛,义父哪去了?何时到了如此奇怪的地方? “义父,你在哪?”对着无尽白茫茫喊一声,没听到任何回应,焦急涌上心头,正当焦急时,耳中传入一男子气急败坏的叫嚣。 “……洛灵裳,今日你欺侮我的仇,他日我必定讨回,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叫我爹!” 陏之,“……呸,你个该死的杂毛野鸡,本仙子会叫你爹?我爹可是无定上神,让我叫你爹,你受的起吗!”女子洋洋得意的姣喝声,也传入耳中。 先前叫嚣的男子似乎被噎,稍微停顿下换了副口气:“……我凤无落今天发誓,将来不但要让你叫我爹,还要让你这乖女儿,相当孝顺你爹我……” 听对话,似乎是那个女子惹到了那个叫凤无落的,虽没看见他们,但从凭空出现的对话中听得出,那个凤无落应该是个小心眼,哪个男人,会和女子这般较劲? “丫头,你怎么了……”沐叶飞发觉,笑影双眼无神直视前方,仿佛丢了魂似的;连忙站起,抬手在她眼前晃,半天不见有反应,只得抓住她双肩将她用力摇晃。 凭空听到的那个对话的场景,令她生出莫名熟悉,努力回忆那阵遥远的熟悉来自哪里时,就听见义父焦急的呼唤声:“笑影,你怎么了,醒醒……”沐叶飞还在摇晃她。 白色瞬间散去,眼前显出,带着沧桑成熟的脸孔,满是急切,“义父,你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你刚才怎么了……”他的手,还抓着她双肩没松开。 他们面对面,又离得近,说了些什么,躲在暗处的蛟冥没听见;但他清楚看到,沐叶飞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蛟冥拳头捏得骨节响,从他藏身的地方看过去,海棠树下立着的俩人,暧昧至及! 那日出京路口,笑影说过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印到蛟冥的脑子里;因她的绝情,令他心痛到家,那日对她生出无限恨意;可影儿终究是他心尖上的人,待情绪平复,对她生出的恨意,还是淡了下去;彻底冷静后,又将与她相识后,他们在一起发生过的所有事细细回忆,从哪里都没看出,她不爱自己。 曾经的蛟冥是个乐天派,总认为天掉下来,有地接着,费脑子猜谜,不是自己该有的属性;可自她说出,那样绝情的话,使得他,对她生出恨,在恨意支配下,赌气离开她;完全冷静下再回想,影儿心心念念要回家,她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原先很少活动的大脑,开始深思、熟虑,越来越觉得,那天眀明就是影儿故意气他,而他居然真的,被气的丢下她走了。 记得与她第一次相遇,那日,她曾伤心大哭,哭泣中还叫着师父,当时认为她遇见了难事,怕惹她伤心,也没问过她遇见了什么事!思绪捋顺,觉到问题不简单,难道她回家要做的事很危险?若她回家要办的事,真有危险的话,那她故意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其实就是不愿他,跟着她去昌险。 大脑清明开,却是与她分别的几日后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定不会叫她独自面对,他要和她一起承担;想去找她,不知她家在何处,那日出京路口分别后,被派出的花草精全部撤回,只得带着灵芝,一路沿途追着去,灵芝能与沿途草木对话,很容易追寻到她;追到怒江边,得知影儿和一个男人又回京了。 知此消息,调转马头顺路返回,回来后再由派出的花草精继续查探,得知影儿目前在玄静庵落脚,立刻赶来玄静庵,入了庵里寻到她身影,却看见她与沐叶飞,坐在那里聊天。 沐叶飞怎会在这?带影儿回京的男人,难道是他? 蛟冥首先想到,臭丫头毕竟和陆雨落长的一样,说不定她是被沐叶飞逮回来的;可看他们聊天的样子,似乎很容恰;若她真是被木叶飞逮回来,又怎会住在尼姑庵?越想问题越多,问题越多越理不顺,耐着性子观望他们。 离得太远,他们说了些什么,他听不见,只看到他们讨论着什么,聊到后来,两人有说有笑;再后来,她满脸伤心;再然后,沐叶飞的双手,搭在她肩上...... 不敢往下想,也不愿相信,可眼睛不会骗人,他们离得那么近,如果不是那种关系,她怎会允许,沐叶飞的手碰她? 蛟冥眼中射火焰,脑中更是回荡着,她说过的话,“……我明确告诉你,那天晚上我是骗你的,我逗你玩呢,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这样的青葱少年……”;“……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喜欢成熟有魅力的男人,不是你这号的,你不是我的菜……” 绝情的话语,脑中一个劲回荡,身子站不稳,一手扶身边墙壁,一手捂心窝,喉头一口腥甜涌上,嘴角血迹溢出,眼前一幕与她说过的话相结合,还用的着多说吗? 费力稳住身子,抬手抹去嘴边血,咬牙切齿道:“我果然自做多情,影儿,你还真是够水性扬花的,我蛟冥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才玩弄完我的感情,你就这么不迫不及待的,去勾引那个能做你爹的男人!” 自语完,深深吸入一口气,愤恨的眼睛,瞅向那个中年男子:“沐叶飞,我要是让你过了舒心日子,我蛟冥两个字,就反过来写!” 眼中恨意越来越浓,随着愤恨加深,浑身显出从没见过的异像,整个人被罩在,蓝中带紫的淡淡光晕里;待光晕消失,嘴角翘起妖孽般的笑,微笑着抬头仰望天空好半天,收回视线,再没理会海棠树下还站着的两人,如来时那样悄悄隐去。 那边二人,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被旁人看了去,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为玄静庵后院,这里很少有人来,因为人少,四处又空旷,他们才能放心在此谈话。 见她正常了,沐叶飞收回手,后退一步,稍微拉开点距离,“笑影,你无需想太多,别忘了,那位高僧说过,我将来怎样全凭你做主,不要将结果想的太坏!”话语中似乎含着打趣意味。 话虽如此,结局要真是不愿看见的,真到了那一天,叫她该怎么办,“义父……”除了这两个字,再说不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