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交代,现在还能站着的人都是在至少三场战斗中活下来的人。
所以,面对敌人炮击过后的冲锋,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去做。
很快,各高地阵地,防守要点都去了人,一只只枪口瞄向了阵地之外。
“乌卡!”
“乌卡!”
铁鹰人高呼着刘铮他们听起来感觉很煞笔的口号,在散兵推进到距离阵地四百米后展开了集体冲锋,一个个狂热无比。
砰!
“艹他姥姥的,弟兄们给我打!打死这群狗娘养的红毛鬼!”
吴文康朝天开了一枪,同时放声怒吼。
“打!”
“干死他们!”
哒哒哒
砰!砰!
作为两侧架在高地上的重机枪第一时间开火,炽热的火舌迸发出凶狠的子弹,交叉火力扫射之下顿时让一阵血雾升腾,打的那些铁鹰人血肉纷飞,肢断肠流,爆发出一阵惨叫和哀嚎。
紧接着多数步枪也跟着开火,一道道火光闪耀,一颗颗子弹飞向敌人,让冲锋的铁鹰人顿时倒下一大片,鬼哭狼嚎的也没有了之前怪叫的狂热。
铁鹰人的冲锋遭到了预想中的效果,以血肉之躯一头撞到了子弹组成的钢铁风暴上,一时间损失惨重,冲锋的势头狠狠为之一竭。
铁鹰士兵中的军官也在遭到打击的第一时间催促士兵进行反击,一枚枚子弹反击而来,打在刘铮身旁的沙袋上砰砰响。
砰!
“一个。”
一枪打死一个军官,刘铮瞄准了第二个目标。
“两个。”
“三个。”
十一式步枪是一杆好枪,不仅是少见稀罕的导气式半自动步枪,而且精度和射程都不逊色于单发蒸汽步枪,弹匣能容纳十枚子弹,刘铮每开一枪就能带走一条生命,化身为战场上杀戮机器,不停寻找目标击毙。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长久以来在战场上一次次活下来后他的枪法就变得特别准,对危险的感知同样变得无比敏锐。尤其是前者,让他比整个阵地上所有的精准射手都要强大,死神的名号甚至在铁鹰人当中都十分有名。
就在他打完一个弹匣,准备换弹匣的时候,脑内的某根神经陡然为之跳动,带给他全身汗毛倒立的感觉。
旋即刘铮想也不想直接向前一扑,一个打滚滚向战壕的另一侧。
轰!
就在他离开原处不过三秒种的时间,方才所在之地被一发炮弹命中,气浪吹的刘铮脸皮刺痛。
艹!
是轻步兵山炮!
刘铮暗骂一声,脸色阴沉。
根据这炮弹炸出的弹坑和爆炸后所产生的威力判断,这不是那种便捷式阵地小炮能打出的威力,而是步兵炮的炮弹。
没有对阵地全面炮击,看来是自己的狙杀让敌人给注意到了,单独向这里打炮了。
刘铮深吸一口气,没有为自己差点沦为炮下亡魂而心悸,而是继续转移阵地,更加凶狠的用子弹狙杀敌人。
这种危险他几乎每天都在经历,除了最初半年的心惊胆颤,之后的日子中自他有了这种如第六感一样的感知之后,只要他及时躲避就能避免致命的危险。
铁鹰人除了最初的冲锋被打的抱头鼠窜,之后就稳定了下来,一个个或是寻找隐蔽点,或者是滚到弹坑里进行反击,时不时单兵跃进推进距离,并把机枪这种杀器架好向着阵地扫射。
刘铮麾下的士兵开始出现伤亡,毕竟子弹不长眼睛,手榴弹偶尔也能飞进来,敌人的那些便捷式阵地炮炮弹也能在空中划过弧度直接砸进战壕当中。
医护兵们忙得不可开交,冒着枪林弹雨在战壕中不断穿梭,为轻伤员包扎止血,把还有救的人用担架抬下去。
哒哒哒
双发的机枪都在喷射愤怒的火焰,不时有被照顾导致机枪手直接惨死,但紧接着又有人接手。
在战争中,受双方士兵重点打击的一个是穿着军装的军官,另一个就是机枪手。
所以这也就导致前者在战场上一般都会把自己的军衔和军官服换成普通士兵的,想成为机枪手的士兵是最少的。
“炮兵,炮兵,我们的炮兵呢?特码的,开炮啊!”
吴文康眼圈通红,看着自己得士兵倒下,他一边对阵地外狂仍手榴弹,一边怒吼。
“双方阵地攻防战这么近的距离炮兵哪敢开炮?”
刘铮又是一枪打死一个敌军士兵后回应喊道。
“那我们的阵地炮呢?”
“早特娘干碎了,现在后面还没给我们补上。”
陈庄也跟着喊道,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这个刚来阵地上任职军官的腼腆青年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满口脏话的大老粗。
“那些狗日的老爷后勤,只知道省钱,抠的和铁公鸡一样,就应该让他们上前线体验体验。”吴文康破口大骂,把自己身边最后一颗手榴弹狠狠丢出去。
说罢,他又接着吼了一声:“弟兄们给我狠狠的打,今天晚上让大队正掏腰包从后勤那儿买肉吃。”
“你特码可真会借花献佛啊,你怎么不掏腰包?”
刘铮笑骂了他一声,一个侧翻躲过一枚射在他之前爬伏位置的子弹。
“谁叫队正你一个月二百块钱,我们俩儿一个月才五十块。再加上你还是精准射手,有额外薪水补贴。”
陈庄在这一点上极为赞同,接着话茬说道。
“你们两个混账。”
三人是已经合作半年以上的弟兄,开起玩笑来从来不顾及,战场上这样做能发泄一些紧张和压力。
“队长,红毛鬼又架好一挺机枪,看你的了。”
陈庄目光十分敏锐,注意到了阵地三百多米外的一个位置,对刘铮说道。
“等着。”
刘铮观察了一下,把枪口对准了那名供好弹链,扣动扳机开始疯狂射击的敌军机枪手。
砰!
一声枪响,那名敌军机枪手的额头直接被子弹洞穿出一个血洞,身体重重后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