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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寒冷的冬季北风呼啸,席卷起天空纷纷扬扬飘落的冰晶,好似舞者奔放的舞步,昭示大雪将至。  辉煌的宫殿衬着飞雪,凭添一丝寂寥,东暖阁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灯烛亮得很晚。  朝国皇帝殷邵,正在听一袭黑衣的下臣禀明事态,握笔的手不禁一顿,抬着看向门侧,被吹进来的风干扰,火光跳动的灯烛,心绪随之而渐渐收紧。  “备车。”站起身无心政事的皇帝面带忧色,耳畔时不时回响起,令人念念不忘的轻声细语,眼看即将迎来新的一年,还是去看一眼为妙。  “是。”身为太监总管,负责皇帝起居的薛景应声,躬身退出殿内,被外间的风雪席卷,止不住冷寒加身。  按照以往,皇上私自出宫的惯例,薛景无须问明,即知此行的去处,心中叹慰忽来呓语,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枉论身为一国之君的帝王,虽是后宫佳丽三千,仍比不上放在心尖上的那一抹朱砂痣。  悄悄准备好出行一应所需,薛景与暗卫首领姚章碰面,在不惊动宫中禁军的前提下,只有皇上一手提拔培养出的暗卫,忠心又牢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胆战心惊护送一国之君离宫。  “天色已晚,又逢大雪封路。”姚章颇为忧心忡忡望向黑压压的夜色,极其希望这位偶尔任性的帝王改变出行的初衷。  “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何用。”薛景哪能判断不出对方话中真意,“曾几何时只要遇上那一位,无论大事小情哪一回坐得住!”  “罢了。”姚章没有要因此为难薛景之意,悉知伴君如伴虎,有些话便是金玉良言,身为下臣不敢逾越。  薛景转身回返,站在殿外除去身上的落雪,躬身回禀,“皇上外面怕是要降下大雪,雪天行路恐怕……”心里虽已明悉,但身为奴才的职责,不得不开这个口劝谏。  “无妨。”殷邵要见那人一面,何惧于路上风雪,今日不去恐怕就得推至年后,不愿看到放在心尖上的人一脸落寞愁容。  薛景无法,上前服侍皇上换上一身便服,备齐一应用物,唯恐天寒地冻一不小心染上风寒,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奴才,可就要遭了殃。  外表看似简陋的马车,行驶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随车之人除了薛景和姚章,明面上只带了四名护卫,暗地里布下眼线,时刻保持警醒。  薛景比姚章好些,可以伴驾车内,有暖炉不觉得有多冷,手法娴熟正在为皇上冲泡贡茶,氤氲的水气上升,带出丝丝缕缕沁人的茶香。  “主子,您先眯一会。”薛景善于察言观色,看出皇上面有倦怠,由此提议。每日上朝早起,晚上又得熬夜批发奏折,别看高高在上,皇帝的位置不好坐。  “到了叫朕。”殷邵确实累了,不全是因为上奏事件叫人头疼,更重要的,仍旧是此行所见之人的去留问题。  身为一国之君,拥有极大的权力扩张后宫,然而,有一个人却是无论如何不愿去委屈,后宫权利倾扎,又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险境,怎能狠得下心,推所爱之人入那万丈深渊。  此般种种思量未果,搅扰得殷邵心乱如麻,到底该给予何种选择,才能保全这一份来之不易的真情。  纷纷扬扬的雪花,如同细密的珠帘,眨眼之间路上落下厚厚一层,反射出前方灯笼桔色的光亮。  伴随着车轮碾压积雪发出吱嘎声,满脑子杂乱思绪的殷邵,微阖眼帘静静睡去。  马车行驶至南城门并未停下,负责把守城门的官兵,远远的早已窥见马车朝此处行进,心下纳罕,这么晚已过宵禁怎么还有车架,貌似要出城?  立刻禀明上官,亮出手中的□□,意图逼退车架继续向前,但凡出城的车辆尤其是这个时辰,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要想放行还得有上面下发的指令,或是更高级别的圣旨方能出城。  姚章骑在马上,拿出手令示下,赶来的城门官见之当下失色,挥退显有不敬的官兵,命令打开城门,速速放行。  待车架缓缓离去,城门再度合拢,方觉额头冷风阵阵,上手一抹,恍然发现原来刚刚尽吓出一脑门冷汗。  走之前警告在场的官兵,把此前看到的一切忘掉,嘴巴最好闭严实,以免祸从口出。  “车里坐的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连上官吓得脸色煞白?”年轻的官兵好奇心旺盛,虽被警告所慑,仍止不住同相熟之人闲阖两句。  “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明显的令牌装作视而不见?”接话的同僚直摇头,好像在说对方长着一双眼睛白瞎了。  “这我岂能不知,宫里的令牌见过不知凡几。”兵丁面有异样,“我是说,这么晚了即为办差,为何不快马加鞭,反而要乘马车离开?”  “你问我我问谁去?”同僚瞪眼小声道,“莫要瞎猜,知道的太多要掉脑袋。”  “算了,反正不关咱们什么事。”上头同意放行,出了意外牵扯不到他们这些底层官兵身上。  匆忙结束话题,站回到原有位置,时不时偷偷活动手脚,大冷天要是冻伤了可不得了,哪有那些个闲钱抓药吃。  城内有专人清理积雪,马车尚且可以平稳快速行驶,到了城外积雪厚的地方,阻碍了行驶速度。  为了求稳,姚章亲自下马驾车,艰难的行驶在官道上,半个时辰终于抵达京郊外一处僻静宅院。  上前扣响朱漆大门,不大的小院内传出人声,前来开门之人是负责照顾此间主人的粗使仆妇,见到门外的熟面孔立刻迎进院中,利落弯腰拆下门坎,好让马车得以入内。  此情此景要是放在世家当中,仆妇所为当得二十大板惩戒,正门走人,岂能允许马车长驱直入!  侧门才是马车该停放的地方,规矩如此怎可逾越,此间小院不大却五脏俱全,有侧门却不宜在这个节骨眼使用。  仆妇深知车内人身份特殊,走正门理所应当,一来不露身形免去多余的麻烦,二来大雪天院内不及清扫,怎可让贵人落脚。  马车停在一进的院内,薛景本应叫醒睡梦中眉头深锁的皇上,却在此刻正主自觉醒来。  掀起车帘寒风肆意,伸手去扶车中人,打量眼前熟悉的院落,感叹帝王情深几许,质朴中透着华贵,所呈摆设皆为贡品件件奇珍。  只见一袭素白身影匆匆赶来,当先向殷邵行跪拜大礼,不作他想,直接被骨节分明的双手扶起,揽入怀中。  薛景上前行了半礼,主动退出屋外守着,与前来的姚章隔空对望,此时无声胜有声,彼此皆知其意。  屋中的两人相对而坐,女子除去身上的狐裘,净手执袖为男子烹茶,寂静的室内只闻茶香弥漫。  半晌,饮了香茗的殷邵开口,“怎么不见我们的云儿?”心知对面的女子隐有不愉,只好从另一话题引出缓和气氛。  “奶娘哄着睡了。”低婉的话音听不出半分情绪,手中的茶只闻不饮。  “云兰。”殷邵轻叹,“我负你良多!”两人的孩子到现在都无法正名,给予同等身份,心中的愧疚泛滥成灾。  “你和孩子……”殷邵想说服云兰,带着孩子离开上京这个是非之地,出口的话在迎上对方投来的视线,刹那封堵在喉咙中,吐不出来。  “你要赶我和儿子走!”咚的一声,摔落手中茶盏,定定的注视对方,眼底流露出几许琢磨不透眼前人的惊慌。  “不,我,没有别的意思。”害怕被云兰误会,却又说不出内心的苦楚,气氛再度降到冰点。  “我明白了。”声音中的凄凉引人侧目,云兰微垂眼帘苦笑一声,“我们母子二人终究成为你的负累,没有被赐死已经是莫大的恩典,多年来的相守,而今换来的却是驱离!”红了眼眶泪水强抑故作坚强。  “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怎能弃你和孩子于不顾!”再也坐不住的殷邵,匆忙起身抱住云兰不住解释。  “你当明白,时常出宫避得过一时,瞒不了一世,总有人会发觉你和孩子的存在,我不能看着你被人推入泥潭,万劫不复。”殷邵想说纵使身为帝王也有力不从心之时,而今朝局刚稳兵权旁落,空有尊位抓住的实权太少,有意随心所谷欠必要耐心筹谋。  云兰和孩子是殷邵的软肋,不愿看到两人陷入险境而束手无策,这才起了把妻儿送离免于灾祸的心思,等到他可以手揽大权,再找机会名正言顺的接妻儿回宫,该有的身份一个都不能少。  “我何尝不知苟活于人世的艰辛,若没有你,何苦待到今日!”云兰心中有怨且积年深重,偏激的认为,相爱的男子为了权势要将她们母子一脚踢开,如果真心爱她又怎么护不住,所说之语全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云兰,等我好不好。”殷邵直面心爱之人的双瞳郑重其事道,“我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食言而肥,相信我再过不久即将结束。”  “此后再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半点委屈,我们的孩子将来继承双亲的才智,成为下一任一国之君。”殷邵的许诺何其诱人至深,换作旁人恐怕心中早已欢欣鼓舞,立刻应允。  云兰听了,唇角荡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天下男子皆薄幸,哄人的话一套接一套,纵观古今又有哪朝哪代册封过尚在襁褓中,刚满一岁的稚儿为太子!  她可没想当一代祸国妖姬,背上难以洗清的千古骂名,云兰若非身份特殊不宜公开,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呆在这么一个逼仄的小院,日盼夜盼等待帝王的到访。  甜言蜜语听得多了,内心再溅不起波澜,云兰不是没有心,而是世道不允许付出一颗真心,她确实对殷邵有情,却发乎情止于礼,为了活下去不得已而为之。  两人之间的感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牢靠纯粹,云兰私以为帝王多情,绝无可能因她一人而放弃后宫美人如云,没有这一张容华依旧的相貌,想收住男人的心难如登天。  殷邵爱她如珠如玉,却不得不在某些关键时刻选择取舍,这不,今晚的谈话不就证明一切。  云兰的心是痛的冷的,虽然未付出全部的真心,仍对殷邵穷尽奢望,贪婪的肆意谋取更多,为日后的生存考量。  诚然,殷邵每回许下的承诺全部一一兑现,没有让云兰失望过,但是也仅止于此,什么太子之位皇后之尊,对方纵然想给,还得看朝中大臣的意愿,岂是一个人可以左右。  云兰不是不想站在高位,重登昔日的荣光,可惜失去母族的她,又能拿什么去换取去抵抗,处在风口浪尖的疾风骤雨。  殷邵身为帝王,能帮她一时却帮不了她一辈子,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总会遇到疏失的时候,到那时真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才是云兰死活不愿意入宫为妃的原因之一。  不只一次痛恨己身势单力薄,只能仰望宫中尊位而不得入,是人都有私心皆有野望,云兰也不例外,何况以自身前朝长公主的身份,区区一个后位理所应当。  为了拴住殷邵的心,云兰选择留下在此处,有了牵肠挂肚的念想,才会有现如今被捧在手心里的无上地位,一切的一切,明明可以循序渐进展开,不料,忽来的计划打乱所有步调。  云兰不是不明白,此地虽然隐避鲜少有人注意,只要牵连上殷邵这个皇帝,就会引起其些人敏感神经,经手彻查暴|露于人前可想而知,成为众矢之的的日子不远已。  万万不曾料到,殷邵的处置方式居然选择退避三舍,这让一心想在对方心中占领举足轻重地位的云兰,内心深处萌生出隐约不妙之感。  如果此次听了对方的话远走他乡,云兰自觉再次踏足上京的时日,必定遥遥无期。  是的,云兰到现在都对殷邵怀有疑心,没有绝对的信任,两人之间的商谈根本进行不下去。  “云兰?”半晌不见认定的妻子回应,殷邵的心慌乱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略显失魂无助的爱人。  “太子之位,我和孩子从未肖享过,只盼与你一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既然做不到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那就在其人心中刻下永不磨灭的烙印。  “我知你心。”殷邵低头亲吻云兰鬓角,“等我,会安排好一切。”放开怀中的爱妻起身离开。  出宫时辰注定短暂,殷邵想留下一晚也成了难以跨越的鸿沟,只得像上一次才来不久,即将离别。  “明日一早,我会派人送你和孩子离开。”殷邵狠下心背对着云兰,生怕一转身看到爱妻苍凉的面容,一时心软铸成大错。  没有听到身后之人回应,殷邵心情低落大步离开,再呆下去怕是克制不住汹涌的情感外溢。  看着决然离去的背影,徒留下面沉如水的云兰,低低的冷笑渐起,像是在嘲讽世道的不公,以及贪心不足的本性。  在殷邵的眼里,她多年来的付出尽换不回应有的敬重,下定决心便义无反顾,与其说此来是为商议,远不如称之为另行告知。  倚靠殷邵的心思彻底死绝,连这世间的帝王都给不了她应有的安稳,又将往何处,去祈求一世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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