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虽然从小被多雨道长当做童子养大,一直也是作的道童装扮,可实际上她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儿。
从她四五岁开始记事起,多雨道长在教会她如何自己穿衣、洗漱、洗浴等等事情之后,她就一直一个人、有着自己的小房间。
当她十二岁那年,有一次深夜里醒来,发现自己的下身和床上到处都是猩红的血污之后,她惊骇欲绝,大晚上地胡乱地披了一件道袍,就一路狂奔,去找那正在静室里打坐修行的多雨道长。
当多雨道长从自己那哆哆嗦嗦的话语里,最终搞清楚了自己是出了个什么状况后,只是喃喃自语似的说了一句:孩子长大了。
记得那天夜里,多雨观主就像做贼似的,带着自己悄悄儿的下了山,找到了玉皇宫道观山下那寡居的冯婶儿。
自己那次可是一直在冯婶儿家呆了有七八天呢,也弄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流血。
原来自己和道观里的其他道童是不一样的,他们都是男孩儿、而我是个女孩儿。
而且当时的多雨观主、后来自己的师父却是千叮咛万嘱咐地吩咐自己,千万千万不要对外说自己是女孩儿的事,还要我以后没事儿的时候,少和道观里其他的道童瞎胡闹、瞎玩儿。搞得和自己从小一起玩大的、一直很要好的玉尘师兄,这一年半以来都被自己有意无意的疏远了。
每次玉尘师兄来找自己玩,自己总要想些委婉一些的理由来拒绝他,并且表示抱歉。
还好玉尘师兄很是大度,也不生自己的气。每次休沐下山,都会给自己带一串冰糖葫芦,自己最喜欢吃那山楂做的冰糖葫芦了。每次想想都好像要直流口水、满口生津啊,看来自己真是个好吃鬼,呵呵。
自己也是从那一次之后,就一直很是馋着冯婶儿熬煮而成的那桂花冰糖红糖水。
也不知道冯婶儿现在过得可好,自己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去看望她了。
上一次还是过年的时候、正月里去过。后来就一直呆在道观里和其他人一起每天扫地、擦桌子椅子还有那些神君雕像,为三月三上巳节的礼拜仪式做着各种准备。
这次回去自己可一定要记得多买点儿冯婶儿最喜欢吃的青团和绿豆糕给她,千万千万可不能再忘了。
自己可是个很细心且善解人意的丫头呢,呵呵,冯婶儿私下里老是这样夸我。
每次看着冯婶儿那看我的眼神,为什么我总会想起我那素未谋面的狠心的母亲呢。
过了三月三,就快是清明了啊,到了吃青团儿的时候喽。
也不知道无名师兄去哪儿了?还有,还有师父,他……
无花猛地一下突然回过神来似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那梳妆台前的玉石圈椅之上,一丝丝的冰凉之意,正从这石椅上传遍自己的全身,很是舒服的感觉,只不过就是有点儿太凉了一些,如果能稍微暖和那么一点点就好了。
正这样想着呢,无花陡然间竟然觉得那原本丝丝缕缕的凉意,好像竟是突然之间真的渐渐的变得暖和了起来。
“这,这……”
无花心里不由很是讶然,瞅瞅自己坐着的这张石制圈椅,这哪是椅子啊,这就是一张小床好吧,就自己这身块儿,要是躺在上面,都还可以随便翻身的呀。
“这到底是哪里啊?”
无花看着面前已经近在迟尺的这镜子里的自己,如果这真的就只是一面镜子的话。不管了,既然能照见人影,那肯定就是镜子没错了啊。
鼻息间传来的阵阵异香真是好闻,说淡不淡、说浓不浓,香而不腻,闻起来竟然很是觉得舒服舒爽,这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觉得很是通透。
“这梳妆台上安放着的不会都是些香料吧?”
无花哝哝地嘀咕了一句,往前挪了挪身子,坐到身下这张大得跟小床一样的圈椅边缘,双手抬手就向着一个盖子上雕琢着镂空荷花图案的、方方正正的石制盒子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