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灵力波动割裂墙体地面,入土三分,剑刃游走似龙如虎,无血无伤,却让炘元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暗火闷哼着破顶而出,脚下传来桌椅碎裂的声音,落在院中,惊觉自己的元神亦中了数剑。
来不及细查,聚力拍出裹挟着滔滔火气的一掌,“......”刺入左胸之下的剑刃立即随其主人后滑出去。
“咔啦”昭月后滑数米,脚跟抵住台阶停下,左肩骨头断裂,左臂悬悬吊着,剑尖上有丝丝缕缕的银色血迹滴下。
暗火蹙眉跃起,不愿与昭月多做纠缠,却被一股灵威压回地面,遭无数灵剑轮番攻击。
“咣咣,噹噹,嘭噌,砰噌......”暗火腾挪旋转间,不忘挥气还击。
昭月一面以念力驱使着灵剑包裹缠斗暗火,一面握着手中之剑,踏地飞刺。
她有伤在身,必须尽快取胜!
暗火“啊”的一发狠,全身气息猛地迸出,将周围利刃全部爆开,昭月被重重一击......却强行稳住身形,向他刺来一剑,正对心窝。
昭月的身影在暗火的瞳孔中极速放大,眼看避无可避。
忽感有戾气至,昭月侧身。
“噗......嗤......”昭月还没有完全转过身躯,就被叶金背刺一剑,利落拔出。
水弯眉皱,昭月挥剑后划,凌然剑气在叶金胸膛上留下一道从左到右的长痕。
不幸的是,因为大家刚才都有所反应,各自出的一剑并不致命。
紧接着,耳边传来衣袖猎猎之声,薛土与木白分别落在左右,成合围之势,将昭月困住。
“杀了她”暗火的目光越过昭月,叶金,淡然无措地落在屋内地面的破烂桌椅上。
顿时杀气四溢,寒光凛凛,剑鸣与法力击打在身躯上的轰响相互交杂、碰撞,锋刃铮铮对击,如琴音乍破,如青石炸裂。
......
一片不知名的山头。
“多,多谢”炘元谨慎地看着救了自己的小胖子,畏惧多于感谢,并有意无意往旁边的树靠。
看炘元并不想让自己扶,小胖子也就收回了手背着,“你是怎么使用烽尘的?”
想使用像烽尘这种独一无二的法宝,光有修为是不行的,特别法宝有主之后,旁人若想使用,必须通过某种方式。
小胖子当然可以一样一样,慢慢试,但留给昭月的时间不多了。
炘元心虚的避开小胖子的目光,“我,我不知道恩人在说什么。”
哦~
小胖子食指一点,在炘元的天门注入一丝罪力,勾起他体内的逆气,绞杀他的五脏六腑,血肉经络。
“啊——我,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你放,放...我,我......”炘元只觉肺腑翻腾,血脉肠胃曲转打结,元神上的伤痕被人掰着两边,一点点撕开,痛得他灵力溃散,以头撞树......
昏黄的光照在炘元身上,他翻滚着身躯,像遍体鳞伤的蛇,身上爬满了蚂蚁。
小胖子面无表情地倒数,“三,二”
“念力......”话音刚落,炘元便昏死过去。
小胖子将手放在炘元头上,抽丝剥茧的一拉,果然拉出一丝带着火息的念力。
拿个瓶子把念力装进去,小胖子直接连人带元神,给炘元一掌拍成灰,然后甩甩手走人,风轻云淡,干干净净。
‘白俊’府邸中,四重灵力急聚成一,刀劈斧凿似的轰击昭月,一下接一下,迅疾地打得她抬不起头来......
打倒了又爬起来,撞破墙体,贴地滑了好长一段距离也爬起来,一次两次,四五六次......昭月渐渐体力不支,浑身脏污地爬起来,单膝跪在地上,撑着剑大口大口地喘气。
好事的百姓在暗处探出头来,惊恐中有带着些许兴奋。
七大家主在远处的高楼上,借助能缩小放大景物的透光石,正大光明且幸灾乐祸地观望。
此时此刻,昭月已经顾不上他们了。
抬头,一团火气向她砸来。
“砰!”护体仙气在昭月周围以白圈散开,将火气弹得零零碎碎,啪啦啪啦的化成点点流火,落入地下。
白圈晃过的光影里,砖石木瓦、远处百姓被掀翻一地,高楼为之震动,家住们摇摆了几下,有惊无险地站稳。
昭月蹬地一起,猛如鹰扑,近至暗火时,又忽的回转,一剑刺中叶金,穿透其背之心俞。
再一个回旋踢,把暗火踢得颌骨尽碎,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做完这一切,昭月已然力竭,却看了看街道两边屋顶上,将将追到的薛土和木白,死撑着笑道,“来啊!来杀我呀!”
薛土和木白交换了一下眼神,犹豫的不敢上前。
木白满目诧异:这才多久?她居然已经成长成这个样子了?!
薛土心里怵怵的:早叫你不要教她那么多!
木白:我已经教的够敷衍了好吗!
在麒麟山的三百年教学中,木白他们除了想方设法痛殴昭月,或被昭月痛殴,早有预谋的让她看林婧与化蛇的过去,根本没教她什么。
那些手札啥的,都是风神留下的,能不给她看?不给看,风神早就起疑了。
昭月:哎哟哟哟,疼死了,疼死了,怎么能这么疼!
木白灵机一动,准备吸引昭月的注意力,“呵,何必呢,昭月。”
“职责所在”昭月冷面如霜,心里实则在咆哮,你能不能不要说话?!真的好疼呀,感觉骨头都插进肺里了。
看昭月的气息分毫不乱,木白更加不敢轻举妄动,“看看你周围的这些人,你,整个冲阵营,拼了命的为他们守城,救他们性命,可他们是怎么对你们的?”
“猜忌,仇视,辱骂,甚至出卖!你真的有必要为这些人拼命吗?”木白‘义愤填膺’地说着,薛土一点一点,无声无息的往昭月背后绕。
“你其实根本不需要管他们的死活,像他们这种自私自利的杂碎,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省得你们劳心劳力。”
躺在地上咿咿呀呀的百姓根本听不明白木白在说什么,可高楼上的家主们却全都变了脸色。
哼,听见又怎样?他怕吗?
要不是为了大业,他才不会容忍这群杂碎这么久。
就算没有地火、煞气,木白也没想让这里的人活过今夜,“莫说你们水族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洗礼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就是我木白也是经历百劫千难才成为五行神,他们却想随随便便就长生不老?呵,他们也配!”
“不过一群蛆虫而已,也妄想长生!”木白越说越激动,眼睛鼻子,连头发丝都在鄙视李世莲和那些家主们。
不对,用鄙视这个词,都是抬举他们。
易森高气得瑟瑟发抖,直冒冷汗,“欺,欺人太甚!”
白成英也回过味儿来了,这个大言不惭的木白,就是李世莲口中所谓的高人了,“想长生怎么了?想长生有错吗?如此卑劣,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神!”
“可不...嘭!嘭!”方尧捏紧了横于腰间的粉拳刚想说什么,就看易森高、白成英当场炸裂,血肉喷溅得到处都是。
“......”几个‘血人’原地呆立良久。
然后放声尖叫,“啊——”
方尧更是惊眩过去。
关恒‘咚咚咚’地跑下楼。
李元胜跌坐在地,万分恐慌地瞪着眼睛后往后退,喃喃自语,“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哈哈哈哈,这不是真的,呜呜呜,我不长生了,不长生了......哈哈哈,长生,长生...”李元胜一会儿笑,一会哭,忽地摸到一颗带血的眼珠,直接被吓得背过气。
花不负缩在阑干与墙体相接的直角里,嘴唇发抖的微张,脸苍白的没有半丝血色。
吴生安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挪着僵直麻木的脚,一步,一步,异常缓慢的伸出手,探方尧的鼻息,再探李元胜的......
“怎,怎么样?”花不负问。
吴生安到底是习武之人,再害怕也不至于半天反应不过来,“她,她只是晕过去了,李元胜...死了。”
花不负脚一软,手撑着阑干和墙体没有倒下。
太阳西沉,天上红霞彷如火烧,地下热浪渐渐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