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峰,住口。”
鲁峰一席话,已经是十分露骨的讥讽了,看到熊贸脸色发青,施国华自然阻止起来。
“我没有胡说,只是觉得施教授不应该在这种东西上浪费时间。”
鲁峰摇头道:“如果是建筑风水学就算了,至少还有那么一点儿研究的价值,能与环境学沾边,但是所谓的法器……”
顿了一顿,鲁峰立时嗤笑起来:“完全就是唯心主义。”
说实在话,鲁峰也觉得自己没有直接说这是迷信,已经很客气了。在他看来,法器之类的东西,就跟大街上弄台电脑,宣称可以科学算命一样,压根儿不靠谱。
“鲁峰,这话过了……”
这个时候,施国华多少有些尴尬。尽管他心里承认鲁峰说的有道理,但是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分明就是让人难堪嘛。
一时之间,熊贸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唯有旁边的方元很淡定,他觉得有些事情,根本不用在意别人是什么看法,只要保持本心不乱,那就足够了。
“施教授,我不觉得我哪里说错了。”
与此同时,鲁峰义正辞严道:“本来这些话,我可以在私下说的,这样不得罪人。但是这几天下来,尽是听到各种荒谬的说法,你不觉得腻味,我都烦了。”
“哼。”
这种态度,自然更让熊贸恼火,当下忍不住冷笑起来:“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更喜欢自以为是。你真的认为,风水法器一无是处?”
“难道不是吗?”
鲁峰毫不犹豫点头,大声说道:“我也知道,我们这个城市,向来有宗教博物馆之称。毕竟曾经是东方第一大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所以不仅是本土的佛道宗教十分兴盛,就连景教、印度教、***教等等教派,也飘洋过海来到这里。”
“宗教一多,烧香拜佛的氛围自然形成了,所以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整个城市简直就是香烟弥漫,仿佛雾霾一样。只不过那是以前的陋习,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科学文化技术十分发达,充分证实风水之说根本站不住脚,不明白怎么还有人这样愚昧。”
说话之间,鲁峰摇头叹道:“如果随便烧几柱香,买件法器回去供着,就能够消灾解难、逢凶化吉、事事顺利、升官发财,那大家干嘛还要努力工作,天天拜神就行了,然后坐等天下掉馅饼,不劳而获。”
“你错了。”
尽管鲁峰语言如刀,但是熊贸还是有话说,直接反驳道:“虽然我们相信风水,但是从来没有觉得风水就是一切。其实在我们看来,风水只是辅助的手段。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由于自身的不足,这才需要弥补罢了。”
“问题在于,能够弥补得了吗?”
适时,鲁峰摇头道:“开元寺、天**、关帝庙,每天人来如潮,香火鼎盛,但是没听说有什么人因此飞黄腾达,成为世界首富。”
“那是由于他们没这个命。”
“命?又是宿命论那一套,早烂俗了……”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鲁峰作为新世纪杰出青年,接受二三十年的高等科学教育,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已经根深蒂固,对于风水迷信之类的封建残余肯定非常鄙视。
与之相反,熊贸相信风水,更切身体会过风水的好处,所以听到鲁峰鄙夷风水的言论,心里当然不高兴,自然而然驳斥起来。
两种观念的碰撞,仿佛水火不相容似的,立即火花四溅,一片沸沸扬扬。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之中,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良久之后,鲁峰不耐烦了,硬梆梆道:“总而言之一句话,口说无凭,有本事你拿出让我信服的证据来,少拿什么存在即合理的套话来糊弄人。”
“又是证据……”
说了半天又绕了回来,熊贸立即哑口无言。
“怎么样,没话可说了吧。”
鲁峰得意而笑,露出了胜利的姿态。
“方师傅……”
无可奈何之下,熊贸只好向方元求助。
“有事?”
方元眨了眨眼,才算是从旁观看戏的状态回过神来。
“方师傅,我有些搞不定,只好换你出马了。”熊贸叹声道:“给同行丢脸了,我对不起大家啊。”
“换人来,车轮战吗?”
适时,鲁峰眼睛一瞥,不屑道:“我无比欢迎,毕竟真理是越辩越明,而歪理是永远站不住脚跟的。”
“不好意思,我没打算和你争辩。”方元一笑,耸肩道:“强按牛头喝水,那是最不智的办法。你杯中的茶已经满了,根本容不下其他东西。”
说罢,方元看向了施国华,忽然笑道:“施教授,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