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阶层的人都在受着不同的社会约束。无论在街头巷尾或田间陌上,钟婶儿凡见了康二功都还的象平常人那样去应酬,毕竟生活在这康家的二亩三分地里头,一个村子里的人情世故都决定了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不得不看康家人的脸色,至于象钟婶儿这样人的内心世界怎么样,那是康家人无法估计的。
一个新政权的建立都会特别注重对人民的一视同仁,说白了就是平等和公平。也许康大功还有点公平思想,但他之外的诸如薛老喜和康二功,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溜须拍马,胁肩谄笑,仗势欺人也是事实。这些,有的是康大功知道的,有的是他不知道的,有些则是他暗中支持的。这些孽债,雪玉梅们是会自然地计入康大功户头的,好多时候上头的“经”是好的,都叫下头的歪嘴儿和尚念歪了。
对于雪玉梅的不动声色和沉默,康二功也在不断猜测和思考着。
八龙大坝工程一直持续了好多年,最后那一年冬天也许是只剩一些收尾工作了,康大功只派苏小钟去了工地,雪玉梅便留在了家。
那天,夜已经很深了,雪玉梅朦胧中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她连忙披衣起床走出屋门,星光下她看见有一个人从院墙上跳了下来,她心里一惊,问:“谁”?
那人没有马上回答,下得墙来径直朝前走了几步,雪玉梅正要吆喝,那人说:“是我”。
她听得出是康二功。
“你要干什么”?雪玉梅一边说一边朝后退。
“我来还是跟你说那件事”,康二功说着往前走着。
“你赶快出去,我给你没有什么事可说的”。
这时,康二功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我今儿黑了给你捎来了二百块钱,我还是那意思,不要跟着苏小钟受症了,跟了我,俺老大一定不叫你上地干一天的活,受一天的罪……”。
“二功”,雪玉梅这个时倒是平静了下来,她挺拔地站在康二功的面前用右手拢了一下额头的乱发,顺手又拉拉上衣的下摆,她把那一双单薄的眼皮儿微微的合在一起,用那一丝明亮的眼光看着康二功缓缓地说:“我们过的好好的,你这样就是欺负我们小钟没成色儿了,无论怎样都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你赶紧出去,不然我都喊人了”。
“不许你喊人,你问问苏家屯村我康二功想睡的女人谁敢反抗”,康二功上前把口袋里的一沓钱掏出来往雪玉梅的怀里塞,雪玉梅一把推开康二功,但他又上前把雪玉梅搂住:“今儿黑了非睡你,你能不叫?”
“来人呀,来人呀……”,雪玉梅真的大声吆喝起来。
康二功也不慌,说:“你真的不叫”?
“就是不叫”!雪玉梅坚定地说。
“那好,那好,你小心着”。
康二功收起自己的钱不慌不忙地退了出去。
雪玉梅跟着康二功到大门边上门栓,看见康二功是搬了一挂梯子翻墙进院的。这时大门外边已经站着好几个邻居,他们都知道是咋回事,都默默地送雪玉梅回了家。
她倒在床上便一阵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