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放缓了,精力似乎都从脚底板涌上了头顶,他突然又想到,刚才那样丢人的事谁知道是苏老二丢的人呢?世上有很多这样的事情,很多丢人的事情,只是他们做的隐蔽,那便不丢人了。由此想来,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其实也做着很多丢人的事情,只是周围的熟人暂时还不知道罢了。
怪不得有人说:“赖事人人有,不露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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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二这时才真正认识到自己是缺乏这一课“厚黑学”的,想到这里,他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满头大汗地来到伊市批发市场,他批发了几双袜子便来到停车场,寻找那辆经常往返小黄乡和伊市批发市场的那辆货车。
好长时间,他终于在那个停车场的角落里找到了。那是一辆大轿车改装的货车,常年累月地为镇上的商户进货跑运输,生意相当的好。经营车的是一对和苏老二年龄相仿的小夫妻。男的人高马大,女的小巧玲珑。
在中心小学当校长的时候,苏老二和校委会成员经常坐他的车到伊市批发市场为学校里买东西。人熟悉了,苏老二就喊那男的叫哥,喊那女的叫嫂子。
苏老二发现,每一次进货的路上,那哥和小嫂子总因为一半句话或者一个道理,或者是一个看法,争吵的面红耳赤,有很多时候,争执的原因根本与自己没有半点的关系,但他俩能争执得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最高峰的时候,那个哥就骂那小嫂子:“日你祖奶想起来的,你老中你开车吧,我不中我现在就回家睡觉去”,他话说的是那样的狠,但两手却还是把方向盘抱得紧紧的,两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驾车的精力一点也不因为和那小嫂子的争执而减弱丝毫。
这时,那小嫂子也决不示弱:“我日你祖奶!你不开了你就停下,看你老姑奶奶离开你会不会吃带毛吃猪”。
一车的人都知道,每到这两句话,那哥和小嫂子的争执就结束了。好长一段时间,车厢里的人们都鸦雀无声,那个哥还是那样专心致志地开着他的车,那嫂子紧绷着的脸一会儿便松弛下来,对满车厢的人继续关怀备至,直到车四平八稳地开到这个停车场。
苏老二看得真切,无论是十冬腊月还是酷暑盛夏,每当车停稳,那小嫂子总是从肚子上拴着的一个挎包里掏出足够的钱递给那哥,然后真心实意地说:“你去那宾馆歇着吧,我把货装好了给你打电话”,那哥便骂骂咧咧地去宾馆里睡觉了。当那个哥就要消失在那小嫂子的眼帘,她又补上一句:“多喝点水啊”。
苏老二觉得这对小夫妻真的是恩爱,真的有特点。那天见那哥走了,苏老二就问:“嫂子啊,这一大堆的货你咋不叫俺哥给你招呼着装呢?你一个人真够累的了”。
那小嫂子也健谈,她便说:“苏老师,你哥在家里好捣杂儿,从不叫我多干活,车上的活我又插不上手,他比我累的多,我要是不萦记他,谁还萦记他呢?那不都把它使死了?”苏老二听到这话,他感动的泪水都要流出来了,这个小嫂子咋恁美嘞!
那小嫂子看着苏老二愣在那里,他又说:“苏老师,你是愣啥嘞?快去进货,快回来”。
“嫂子”,苏老二似乎还有话要说。
“弄啥”?那小嫂子一脸的正经,永远都是那样的干脆。
“嫂子,我真想不通,你跟俺哥骂起来咋都那样呢”?
那小嫂子一愣,立刻“咯咯”地笑了起来:“苏老师,一个地儿一个风俗。你想想,想起来你哥怪可怜的,没黑了没白天地干活,从不知道爱惜自己,他省吃俭用,但从没有限制过我的吃穿。有时劝他浪费一点他都不知道咋浪费嘞,我是生那个气呀。苏老师,你说我不日他祖奶?谁日他祖奶?”说完那小嫂子又“咯咯”地笑了。
“苏老师,再说了,坐着一车的人,咱得保证人的安全呀,你哥要是睡不好那会中?“
苏老二这时眼泪真的出来了,原来这是人世间挚爱的又一种表现形式呀。
“苏老师,你可不要笑话啊,俺俩都是粗人,想必他日俺祖奶也是这个意思。再说了,祖奶在哪里?”
苏老二抹了一下眼泪转身朝市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