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是咋着?还说什么话呢?快点出来呗”,车顶上那小嫂子一脸的不解。
苏老二知道压不死他,但没有外力的作用他根本出不来:”你知道不知道我身上贴着邮票嘞?在镇上我怯你8分,我离离那地儿,连1分都不怯你,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真的知道”。
“我可以叫你出来,你得给我说清楚,下大雨那回你又为啥堵学校的流水口”。
“哎呀,苏校长,你咋啥都知道的恁清楚嘞?我说过对不起了,我是上人家的当了,你行行好中不中?”那人瞪着两只鱼一样眼睛求饶,那副“假洋鬼子”的模样暴露的无遗。
苏老二知道那地上的高温是谁也受不住的。
这时,旁边已经站了几个人,正要上前抬水管,苏老二故意说:“我真知道你是讹人那种人,要是把水管抬起来你出来了,你肯定会说是我把你压下去的”。
因为都是外地的人,听见这话,都往后面退了几步,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那人一个劲儿的在那水管下面求饶:“你们行行好吧,抬抬水管儿叫我出去,地下太热了,我的脊梁都被烧伤了”。
苏老二好像撒了撒厄气,他招呼眼前的几个人把那水管抬起来让那人爬出来了。
以后,苏老二和那人在街上见面还总都打个招呼,然后匆匆而过,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因为这件事,苏老二时常想起鲁迅笔下“假洋鬼子”的形象:“,这也不顺眼,那也不满意,似乎很专家的模样。穿的中西结合的衣服,马褂加怀表,拄着文明棍,戴礼帽加眼镜,说洋腔外语,却照样娶小老婆”。
鲁迅时代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但“假洋鬼子”还一代一代的繁衍生息着,现代的“假洋鬼子”和鲁迅时代的“假洋鬼子”有共性,但又有时代的新特点。
现在的“假洋鬼子”也叫“假鸽子”,大都胸无点墨,自恃清高,不学无术,吆五喝六,假装斯文,盛气凌人,当遇“急”的时候,也张牙舞爪,以强凌弱。
仔细的想来,现在的“假洋鬼子”多产生于:
其一,集镇和交通要道处。这种人出生成长在这种地方,以此以为“高别人一头,乍骗人一膀”。自以为天下的人卖“力”卖“命”,但卖不了“集镇”的喧嚣和“要道口”的进出。这种人从内心深处认为自己是“集镇长”和“路口长”。其二,出生成长在经济文化中心的政府所在地,这种人把这种特殊的地域当做自己的资本,更受这种特殊的地域人们的穿戴和举止言谈的影响,在很有限的经济条件下,尽量的把自己打满的时髦一些,鲜亮一些,说话文绉绉一点,他们看不起乡下的同学,亲戚,朋友,心中总有一种别人无论如何都离不开这个办事儿的地方,总以为,当别人到这个地方办事的时候,自己好像就能控制别人的行为的感觉。其实他们心灵是空虚的,经济是薄弱的,甚至笔挺的西裤里面连个三角裤衩都穿不起。其三,在那种“美好事业”可以世袭的年代,还产生有一种“假洋鬼子”的人,比如靠“接班”轻易走上工作岗位的人。在苏老二看来,教师队伍里面尤为明显,有些靠接班当上老师的人,更是斗大的字不识一升,凭着当时明显的社会弊端进入队伍,始终怀着一种家庭的优越感,“牛鼻子里插葱装象”,在专业知识和品德等方面对别人指手画脚,一副穷酸像,还趾高气扬,言“教书育人”之语,行“误人子弟”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