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到底还是把南芷的话听了进去,她这样娇柔又不造作的模样让尉迟欢很受用。
到底如何受用?
尉迟欢硬是在元琅的后花园里躲到了晚上,偷偷溜进了西苑,将正在睡梦中的楚梓兮揪了起来。
楚梓兮一睁眼,便看到一个身形魁梧、辨不出面容的黑袍男子站在她床边,一手抓着她的手臂,险些要将她胳膊给捏断。
这男子来者不善,楚梓兮当机立断,大声呼救。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男子好像并不怕她的叫喊会招来侍卫。
她停了下来,“你是谁?”
“你就是楚天阔的女儿?大宁的皇后?”
这男子声音洪亮,一股子威胁的意味。
这个时候若是认了,便是傻子,“我不是。”
找了那么多院子,就这个院子看守的人最多,看来元琅是真宝贝她,“你要不是,这外面会有这么的兵力?”
“……”
这下楚梓兮无话可说。
尉迟欢低声一笑。
楚梓兮听出了他笑里的嘲讽,心底一气,趁着他不备,一拳锤到他的眼睛上。
她翻身下床,又找准机会一脚踢向他的胯下。
她力气小,击这一拳并未耽搁尉迟欢的出手,尉迟欢一把抓住她的脚,然后往自己身边一拉,又将她翻了个面,一把锁住她的喉咙。
看来元琅说的很对,三脚猫的功夫,终归是不入流的。
“果然是楚天阔的女儿,很泼辣呢,我看你比你弟弟楚凉还要强一些。”
话到如此,楚梓兮已不难猜出他的身份,“尉迟欢?”
话说听到楚梓兮的呼救,门外的侍卫便立即行动了。
一脚踹开了门,持着兵器拿着火把蜂拥而入。
看到眼前的架势,楚梓兮一笑,“你猜你今天能不能出这个房间?”
火光照亮了这个房间,也让尉迟欢看清了自己手中扣着的这个女子,她穿着白色寝衣,肤白貌美,尤其是眼角的那颗朱砂痣,在火光下熠熠生辉,很是诱惑,怪不得能将元家两兄弟吃得死死的,“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楚梓兮赤脚站在地上,一股凉意从脚心传来,“我娘亲说女子最怕脚寒,烦请阁下行行好,让我穿上鞋子罢。”
尉迟欢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更何况这女人方才就已经让他挨了一拳,“不许耍花样,往前走。”
然后朝着面前围着的侍卫道,“让开,不然我就杀了她。”
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侍卫往前走了一步,抽出腰间分剑,指着尉迟欢,“我劝你放开手上的人,乖乖束手就擒,兴许王爷还能给你一条活路。”
随后尉迟欢手指用力,楚梓兮突然觉着脖子一下子被扼住,呼吸困难,一阵头晕目眩,她两只手扒住他的手,想让他轻些,然后使劲发出声音,“都……快让开。”
她想过一万种死法,就是没想过憋死。
“是。”
听到她已经发话,那侍卫赶紧收回了剑,然后让开一条路。
尉迟欢的手稍稍松了点劲儿,楚梓兮大吸了两口气,听了他的话往前走。
虽说她向往自由,但是她才二十岁,不想在西关城这个地方香消玉殒。
更何况,她觉得能从这王府里出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出了门,楚梓兮光着脚,穿着寝衣,外面的寒意一瞬间袭来,她全身瑟瑟发抖,只有身后的胸膛是暖的。
这让尉迟欢有些窘迫,男女授受不亲,她穿的着实单薄了些,若是把她冻坏了,不说骗不来皇帝,元琅也要把他大卸八块。
他四下瞅了一眼,看到被侍卫拦在身后,一脸急切的兰轻,察觉出她的身份,朝她一叫,“你,去把你家主子的鞋袜和衣服拿来。”
兰轻忙不迭地点头,然后飞快的从房内拿出来鞋袜和一个厚厚的狐裘。
楚梓兮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一万种死法里,她也不想被冻死。
兰轻给她穿上了鞋袜,要穿狐裘的时候,尉迟欢嫌她动作太慢,一把将狐裘抢过来,随便在楚梓兮身上一裹,期间他的手还一直钳着她的脖子,让她动都没法动。
“吱呀”一声,沉重的院门被打开了。
元琅从外面走进来,身上只披了件外套,连头发都没有簪,一头黑发披在肩上,步履匆匆,面色阴沉。
他一眼便看到被钳制在尉迟欢怀里的楚梓兮,当下怒道,“尉迟欢,你要做什么?”
“王爷莫急,本将军只是要借这女人一用。”
用这个字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元琅怒不可遏,伸手。
站在一旁的祁琏将手中的弓和箭奉上。
他弯弓,搭箭,拉弦,用力,声音不怒自威,“本王警告你,要是不想被我射成筛子,就赶快放了她。”
尉迟欢将怀中的楚梓兮往前一推,“听闻王爷箭术极佳,不如咱们来比一比,看是王爷的箭准,还是我的手快。”
元琅闻言更怒,手中的箭对准了尉迟欢,弓弦后拉,“那就来试试吧。”
松手,那支箭飞驰而来。
楚梓兮睁大了眼睛,看着箭笔直的朝她飞来,看来元琅是要把她射成筛子。
她闭了眼正准备慷慨赴死,身后一股力将她往旁侧一拉,那支箭擦过她的手臂,一声闷响,钉入了柱子。
尉迟欢双眼一眯,似乎没想到元琅会来真的。
心中更加笃定这个女子在元琅心中不可撼动的地位,那支箭瞄准的可是尉迟欢的脑袋。
尉迟欢暗骂一声,但是想起华锦委屈的模样,不想就此放过楚梓兮,于是一拳捶在她的后背。
楚梓兮只觉得身后被一重物重重锤了一下,胸口似乎被震碎了一般,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喉咙里传来一股腥甜,喷出一口血来,然后昏死了过去。
在合上眼睛的那一刻,楚梓兮当真后悔,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千里迢迢来了西关城,饱受摧残。
尉迟欢转头攀上了墙角的一棵桂花树,从树上沿着墙头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