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带着笑,点了点头:“玉桥姑娘放心便是。”
玉桥行了个礼:“夫人,那玉桥便先行告退了。”
大约三更的时候,灵瑶终于不负众望苏醒了过来,身上的红疹子已经消退得七七八八,玉桥赶紧跪到床边:“公主可是饿了?”
“嗯。”
“厨房还温着粥,奴婢这就端来给您喝。”
“好。”灵瑶应着,在玉桥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灯火葳蕤间见了她腕上的玉镯,便道:“是孙夫人给你的?”
玉桥赶紧行礼:“回公主,是。”
“留着吧,和你挺配。”灵瑶说着,外头的丫鬟便端来了粥,玉桥赶紧接过,舀了一勺吹了吹,慢慢喂到她口中。
公主好似天真烂漫,但是却古灵精怪,在皇宫里混迹那么久,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没听过?玉桥本也没有想隐瞒,他们身为下人,底下那些勾当公主知晓多少她不清楚,但一定是通透的。
只要别触及底线,那便是都行的。
玉桥深知这个道理。
待喝完这碗粥,灵瑶便又睡了过去,玉桥帮她盖好被子,悄悄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午夜时分的时候陛下急召,段修然便快马加鞭去了皇宫,虽然没闹出多大动静,可孙氏还是醒了。
素琳姑姑帮她披上外衣,孙氏便马不停蹄地去了吴冰宁的院子。
一大群人气势冲冲地冲进院子里,慎心听到动静便赶紧出来,一看竟是孙氏,便赶行礼道:“夫人。”
“那个小贱蹄子呢?!”孙氏一直压着火气,下人给她搬了椅子,她便坐下来,气场却是一点不弱的,“把她给我叫起来!这侯府的床榻,她倒是睡得踏实!”
“是!”慎心赶紧应道,进了屋子。
吴冰宁已经披上衣服了,外头动静大,她醒来的时候便知道孙氏为何而来,趿拉上鞋子走了出去,果然见孙氏气势汹汹的,她也不慌,盈盈一拜:“姨母。”
孙氏看着她,二话不说一挥手,几个壮汉便走上前来站成一排,吴冰宁心里一咯噔,却还是强颜欢笑:“姨母,您这是什么意思?”
“赖在别人的府邸这么多年,但凡是知道要些脸的姑娘家便也不会如此自在吧?怎的你这个寄人篱下的东西竟过的比侯爷的子嗣还要好,竟还敢目中无人胆大包天!”孙氏气急,干脆站起身来,问道:“这么多年,你可见修儿饮过一次牛乳?!”
吴冰宁知道大约是这事,她不过是想修然不要去陪那个刁蛮的公主罢了,毕竟三公主生的好看,她实在担心修然会动了心。
毕竟男人,都是一样会被美色迷了心智的东西。
她大约猜到了段修然喝了那掺了牛乳的汤会身体抱恙,卧床几日等那公主回了宫便好,她更是可以趁机以不知者无罪的借口摘干净,然后细心照料,更能搏得一些好感,此举本可以一举两得,可偏偏那个什么公主打乱了她的计划。
见孙氏这般有恃无恐,吴冰宁便能猜到她的大腿应当是不在府中的,心中有了盘算,她便做出一副惊恐慌张的样子:“姨母,可是宁儿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怎的惹您如此气恼?”
“哼!”孙氏看了她一眼,“你做了什么怎么可能不自知?!公主乃是金枝玉叶,陛下心尖上的人你也敢谋害,难不成是觉得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她收敛了些许情绪,继续道:“你如此任性妄为,恐会连累侯府,我也留你不得来人啊,这就送表小姐回乡下!”
孙氏话音刚落,身后的几个壮汉便上前来硬是架起了吴冰宁,拉着她就往外走。
姑娘家如何能比壮汉有力气?尽管它奋力挣扎,可还是被拖着出了院子,连平日里梳的整齐的发髻也散落了下来。
她拼命呼喊着,企图能拖延时间,慎心在后边唯唯诺诺地跟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姨母若是不喜宁儿,只说便好了,为何要如此这般,犹如快刀斩乱麻,怎的嫌弃宁儿是个麻烦不成?!”
孙氏冷笑不语,可是下一刻她便笑不出来了。
段修然穿着一身银灰色瘦竹暗纹的长袍出现在了候府,虽是临时被陛下召去,却仍玉冠束发衣衫整洁。他面上没有旁的表情,只是在语气里可以捕捉到他一丝不喜:“又生了何事?”
不知是在说孙氏还是吴冰宁。
吴冰宁反应过来,趁着几个大汉发愣,连忙挣脱跪在他的脚下,发丝本就凌乱,再加上她双眸通红梨花带雨,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修然!不知冰宁做错了什么,竟要赶冰宁回乡下?若是若是什么大罪,冰宁定会以命相抵断不会连累侯府半分!我说过,若非你厌弃我,我便不会离你而去你是知道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