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浑终于忍不住的停下了脚步,乱了的又岂止是九里明一个人的心,阿月浑想要质问九里明,为什么,她不是傻子,他是在豁着命来找她的,江大头帮她是因为从小推心置腹的好友,他九里明呢,他一个大统帅这么上赶着帮她,救她,让她觉得她开始亏欠九里明了,她甚至已经开始依赖他,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就会想到他,她不想他因为她的事而愁思,但心底又再自私的默默期许着他什么,她很矛盾,转过头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他微颤着手挨着嘴角,表情似有不适,阿月浑揪着心,抓了他的手腕,掌心里是他嘴角溢出的血,九里明垂着眼眸挣脱了阿月浑的手,他明显颤抖的手擦拭过嘴角,瞳孔不定,他不敢直视阿月浑此时担心的眼眸,垂下握紧满是血的拳头,咽喉一动,强制镇定的略提了提嘴角,“没事,不用这么看着我,一点内伤,死不了”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一时失了心智,害你受了伤”
九里明凝了凝眉,缓缓的抬起头,转头看向她,他些许紊乱的气息,那一双深邃的眸子透着些许忧郁,些许伤情,叫人看着心疼,
阿月浑看着他的神情,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做错了,他看着她,转身靠近着她,阿月浑已经背靠着墙壁,无处可躲他的步步逼近,九里明突的抬起身,拳头砸进了她耳边的墙,阿月浑惊的眨了一下眼睛,她这是彻底惹怒了九里明吗,可她都诚恳的道了歉了,阿月浑动弹不得的被牢牢的圈在了九里明的身前,她慌乱的眼神和无处可放而攥紧的手,她别过头去,却被九里明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后颈,使她不得不对视着他的眼睛,在只有微微亮光的暗道里,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他眼角隐藏的泪光,也许是她看错了,
这种挨着的距离让阿月浑感觉到九里明颤着的微气息,像是在隐忍,“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到底,你,是不信我”九里明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怒气和委屈,他说到你的时候,夹杂着他对她万般的感情,眼眸垂了垂,再次提起时眼神带着一丝的怒气质问着阿月浑,
阿月浑摇着头,“不”她最怕她在乎的人误会她,“不,九里明,我没有不信你,是我...是我..”阿月浑说到这一度哽咽,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明明说过他有了办法的,他明明说过叫她安心待着的,她就是疯了似的拿着匕首,她满脑子都是报仇,她把什么都忘在了脑后,只有一根筋的想杀了金逐,当她看到江侧柏的时候,才真正的恢复理智,她后悔极了,她知道她错了,阿月浑颤着身子,低垂着眼眸,暗道里她泛着点点莹光的泪珠,一颗颗的掉落着,她抬起头,她布满泪水的眼睛,几乎哀哀的声音“我从来都没有不信你,”只是那话音一落,九里明抓着她后颈的手一紧,他的脸就凑了过来,阿月浑怔怔的任由脸上的泪掉落着,唇间冰冷的触碰,那依着墙的手,攀上了她纤细的腰身,阿月浑的身子一颤,他整个身子压着她,若不是身后有墙支撑着她,她哪里能招架这般,身子早已软的站不稳,她应该推开他的,可她的心却渐渐的依恋这个人的怀抱,和那唇齿间从冰冷到温热的气息,唯独他,她做不到,他的吻从方才的强势变得轻柔,他把对她的所有情感都注入到这一个吻中,他轻轻的允吸着她柔软的唇瓣,夺取着属于她的气息,呼吸变的灼热,当阿月浑慢慢闭着眼睛开始回应着这份热烈的时候,九里明突兀的停下了,他头靠在阿月浑的肩上,他的手从她的腰身轻轻抚到背脊,只有剧烈呼吸的起伏声,阿月浑轻轻的抬起手,她没有想要推开的意思,仅仅只是想把手抵在他的胸口上,他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忘了这里的所有”对于他的情不自禁,九里明只能这么回应,即使她会骂他,恨他,他颤着手松开了她,手指轻轻抚过她呆滞的脸,“以后别这么傻,大人我只有一条命,怕护不住你”他说完便转身走了,阿月浑抬眼望去,九里明没走几步,身子一震,猛的抬手抚着墙,手指紧紧扣着墙面,待阿月浑跑去搀扶他的时候,他已经昏了过去,阿月浑抱着九里明在怀里,靠着暗道里的墙坐在地下,让九里明枕着她的胳膊,她轻手撩过他额间碎发,心里暗暗骂着“登徒子”....
阿月浑可不信九里明什么没事之类的话,还好陈郡守略会把脉,确定九里明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他底子好,只需要修养几天就可以,阿月浑这才真正的放心,可他昏了好久,一直不醒,阿月浑担心的日夜守在他身前,陈励说大概统军已经几日没好好的休息过了才这样昏睡的,这几天九里明都因为阿月浑的事到处奔走,阿月浑这才想起好像九里明只要有闲功夫的时候就会闭着眼睛休息,此时的阿月浑满心满眼都是他,他们之间这微妙的感情是互相奔赴的。
王宫里金逐再次失算了,而且他又失去了一个武功高强的手下,他气愤的砸了手中的酒盏,到底这个人是谁,金逐觉的这个人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安全,他身边保护他的暗客又多了几个,夜里,金逐都会梦见自己被一个神秘人给杀了。
九里明先前发现阿月浑不见的时候,嘱咐陈励若是他们都没有回来,就是死在了宫里,他给了陈励一条可以逃出夜郎的地图,要陈励把他写好的信传达给边城军,边城军的将士就会听从他调遣,接着联合众小国的兵力佯装攻城,而边城军会按照他信中的地图和夜郎的布防图从另一条背道潜进夜郎直击腹地。若他们回来了,就再做商议,尽量不动一兵一卒把事解决了,夜郎的百姓是无辜的,夜郎的将士都是夜郎百姓的命,他们出自每一个夜郎百姓的家,他们也是汉帝的子民,汉帝也不希望看到战火燃烧在这里。
九里明的这番话让牂牁郡守信服的五体投地,他从没想过那么多,他恨金逐便也把整个夜郎也带了进去,而统军这番话让他醍醐灌顶,怪不得九里明来边城几年就荣登统帅之位,怪不得边城营的将士对他心悦诚服,九里明这个人果然让人看不透,他一直以为九里明狠辣无情,但他的外表下有一颗一般人没有的博爱精神,至少他是比不上九里明的心思。
事后他将这些事情讲给了阿月浑,他说九里统军的心思非常缜密,是个可以顾全大局的人,让阿月浑不管有什么困难,都请一定相信九里统军,他早已看出九里明对阿月浑的特别,最后说了一句,九里明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阿月浑再看向九里明时,只觉这个家伙除了是个登徒子以外,还是个会蛊惑人心的家伙。
王宫里暗自消沉的江侧柏,他觉得自己十分没用,他怎么就傻乎乎的没看出阿宝是阿月呢,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他虽不想承认,但心里已经有了感觉,阿月跟九里明之间那微妙的感觉,九里明虽一直深沉着一张脸,但她知道阿月是一个百里挑一的好女孩,他们之间接触这么久,一定是生出了什么情分,他也喜欢阿月,但他知道阿月总是拿他当兄弟看待,九里明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不会因为阿月和他反目,但他也不会放弃阿月的,他会和他公平竞争的。他一定要比九里明先找到阿蛰,这样阿月就会对他另眼相看,可是金逐实在狡诈,阿蛰年纪还小,江侧柏凝着眉想着最坏的结果,如果是那样,阿月她还能承受的住失去唯一的亲人也离开她的结果吗,真到那时她该怎么办,不知道现在九里他们那边都怎么样了,他相信九里一定会很快的想出办法来,他只要安心的等着他的消息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