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芹看着这一幕,呼吸不由一滞。
漓池上神像山巅的云、垂天的光,是可望而不可即、敬畏而不可攀,让人忍不住在他面前低垂头颅。
丁芹失神了片刻,慌忙站起身:“上神。”
“有什么事吗?”漓池对她露出个微笑,问道。
这小姑娘不知为何,对他一直十分敬畏,以至于显得生疏。
漓池思索着,自己似乎也没有吓唬过她,或许是之前想让她离去,故而把她丢在宅中不管的那几日,令她不敢靠近?
还是温和些吧,漓池看着她瘦瘦小小、脸颊上尤带婴儿肥的模样,还是个孩子呢,若在正常人家,正是该读书的年纪。
丁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灵动的双目中紧张又期待。
漓池却摇了摇头:“香火对我来说用途不大。”
丁芹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
漓池摸了摸她的头:“你还小呢,不该忧虑那么多,精力该放在读书上。”
“读、读书?”丁芹睁大了眼睛,“女娃娃也可以读书吗?”
“有什么不可以?”漓池反问道。
丁芹一怔,是呀,有什么不可以?
于是又问道:“我、我不认得字,现在又已经很大了,也可以读书吗?”
她见过小儿启蒙,三、四岁开始识字,五、六岁就去上私塾。她已经比上私塾的年龄超过一倍有余了,现在还来得及吗?
“多大都不晚。”漓池说道。
他琢磨了一下,教学该有个体系,可自己记忆全无,虽然凭借着残余的认知,能够看得懂书卷,却不知该如何教人。若要让丁芹读书的话,最好是能请个先生。
“后李,”漓池唤道,“你可以教导丁芹吗?”
后李凝聚出灵体,为难道:“我虽知晓李氏学堂是如何授课的,但那都是二百多年前的学识了。”
或者……让丁芹去上凡人的学堂?对于掌握神术的丁芹来说,十里往返也不过须臾,距离远些没关系。这样的话,按照惯例,似乎是应该给老师准备束脩?
“去上私塾,可以吗?”漓池问道。
后李又道:“凡人私塾中的先生,多有偏见,不乐收女弟子。”
漓池“唔”了一声,继续思索。丁芹已经成为他的神使,踏上修行路,她与凡人读书的路子不尽相同,私塾也未必适合她,最好是能够请个先生。但没有偏见,又能够因材施教的先生,该哪里找呢?
正想着,谨言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你们都在这儿呀。”
丁芹见到他就笑了。斑鸠的脖颈后方有一块的羽毛生着白色珍珠斑,漂亮精致,眼下却秃了一块。
“你这是怎么了?”她问道。
“你还笑!”谨言委屈道,“那帮鸟妖吵不过我,就动起手来,他们鸟多势众,拔了我好几根毛,可疼了!”
丁芹闻言又心疼起来,手指按上他的后颈送进转化成生机的神力:“你躲进宅子里来呀!”
秃掉的部分转眼就重新长出来羽毛,谨言得意地抖了抖,嘿嘿笑道:“他们更惨!被我拔下来更多毛!我专挑好看的拔的,待会儿你去捡了,正好可以做一把百羽扇!”
谨言正在得意,忽然觉得一冷,转脸就瞧见后李正在瞪他,于是脖子一缩:“你们继续说,不用管我。”
他这两天正磨着后李给他换间房子,虽然柴房也比他自己搭的巢好看,但有院子谁愿住柴房呀!
漓池瞧着好笑,又想到,谨言交游广阔,说不定他会知道合适的人选。
“我欲给丁芹请一位先生,”漓池问道,“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谨言想了想:“我知道!我认识一只老狐狸,喜好凡人的学识,算得上博学多识,住得也近!”
“是要请他做先生的,”后李提醒道,“你确定他合适吗?”
“嘿呀!”谨言扇了扇翅膀,“这老狐狸又不坏,早些年他幻术不精,向人求学的时候,被对方看出来打伤了爪子,最后也就往那人家里扔了俩臭鸡蛋了事。”
后李熟知他的嘴欠:“把人家的事到处传,你确定没把人得罪了?”
谨言又缩了缩脖子,眼睛一转,眼巴巴地看向漓池:“只要您瞧得上,我保证能把他请来!”
为什么都在吐槽大玄这个名字……
嘤嘤嘤,我名字难道取得不好吗
老子说有一个很厉害的东西,“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又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不过,玄这个字我也的确有取其黑的意思啦,黑而有赤色者为玄。
大玄明明那么帅的!你们都吐槽他,哼!大玄在看着你们!
大玄:盯……
还有,这本真的是无p啦,连单恋主角的都不会有,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可望而不可即,敬畏而不可攀。他人只有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