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临近开学。
老院的长辈连续几天都有活动要参加,考虑到平辈孩子的靠谱程度,大事基本都担到季淮泽身上。
季向蕊和时鉴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个人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季淮泽听过即罢,向来不主动掺和,推波助澜矛盾的升级。
争执到最后的情景往往是战火肆意蔓延。
季向蕊难得掌勺,时鉴嫌东嫌西;时鉴难得打扫,季向蕊嫌这嫌那。
......
就这么互看生厌地过了几天,两个人终于因为同期女生主动上门请时鉴时间看电影的事闹了起来。
季向蕊是真希望时鉴能考虑清楚,把娃娃亲尽早取消。
但时鉴只当她说的是屁话,每次一句“你见我理她们了?别做梦了。”就给她怼了回去。
季向蕊愣是被他气得肝疼。
她觉得,自己要是哪天没了,一定是这条浑狗害的。
一直到当天午饭吃完,季向蕊终于忍无可忍,气势跃升地从卧室冲回餐厅,想找时鉴好好理论一波。
但前脚刚踏进餐厅,她就觉得好像有哪不对劲。
细细一究,她才意识到这会敌强她弱,能和她同船的好像只有林钦吟一只小蚂蚱,可碰巧从篮球场回来的隔天,这只弱不禁风的小蚂蚱就开始喷嚏连天,打得没个消停。
极其少有地,季向蕊隐忍地和时鉴掰扯了两句,就有意退让,轻描淡写地拿出一副大度姿态,“既然如此,我就不和你挑事了。”
时鉴嗤了声,没再搭理她。
季向蕊转而看向站在桌旁喝水的季淮泽,建议道:“哥,趁着这次老头们不在,我们去野营吧。”
“不去。”季淮泽拧好矿泉水瓶,拒绝干脆。
季向蕊没想棒槌来得这么快,丧气又不悦,反问他:“为什么啊。”
“明天要去听军事讲座。”
“......”
季向蕊扫了桌上一圈人,除了时鉴这低了一届的学弟,其他人无例外地朝她点头,证实没错。
不嫌事大的谢斯衍朝季向蕊扬了扬下巴,“要不你和时鉴去呗,你俩正好彼此打磨一下棱角,有助于以后的和谐生活。”
季向蕊恨烤串不能塞住他的嘴,“闭嘴!”
谢斯衍好心被当驴肝肺,苦涩无言。
这时,林钦吟头昏脑涨地捧着抽纸走进餐厅,鼻子全堵还在费劲嗅着空气里残留的笋烧排骨味,微辣,浓香。
谢斯衍一看她来,调侃说:“林夕暮,你怎么这么能睡,要再晚点起,就该吃晚饭了啊。”
林钦吟抓了抓脸,鼻音浓重:“你们怎么不叫我。”
“叫你干什么。”季淮泽踢开长椅,起身时说,“听你在饭桌上打喷嚏?”
“......”
这人的态度怎么这么恶劣。
季向蕊朝她招招手,给她留空位,等她坐下才说:“你别听他们说屁话,我本来想叫,我哥说随便你睡,睡醒自然会下来,我才没敲门的。”
话落,季向蕊又开始给谢斯衍和周思睿洗脑:“去呗,我请你们,大不了你们听完讲座,我们再出发?”
谢斯衍和周思睿齐齐摇头,“我们约好打游戏来着。”
“......”
季向蕊气得看向一旁闷不出声,打游戏的时鉴,本想开口,又意识到自己居然糊涂到找他,真是不如闷头撞墙。
时鉴余光一过,瞬间接收到了季向蕊隔空投来的信号,眉眼冷戾地抬头瞥了眼她,“看我干什么?”
“谁说我看你了?”季向蕊无语地白了眼他,“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了?”
“......”
整张大餐桌好像又拉开了一道三八线。
和平的另一端,云淡风轻。
林钦吟眼看着季淮泽转身,拿碗去电饭煲里盛出青菜粥,碗面还依稀腾着袅袅蒸气,氤氲染过男人清冷的眉眼。
他端到她面前,把勺子塞进她手里,简单说:“这碗全吃完。”
林钦吟举着勺子看了几秒,有点不满自己病号的待遇,皱着眉抬头问他:“就这点吗?我觉得我不够吃。你们中午是不是煮排骨了,我也想吃。”
季淮泽潦草地嗯了声,算是对她问题的敷衍。但除此之外,他没更多的表示,像是把她想吃肉的话当了耳旁风。
林钦吟等了会,还是没见下文。她头顶着问号盯他,“所以肉呢?”
“什么肉?”季淮泽挑眉,轻笑了声,“我说我同意了?”
“......”
林钦吟胸闷气短的,本想套路地博得一波同情,但没想可怜兮兮地刚眨了两下眼,就被季淮泽压下脑袋。
他曲起手指,轻敲了下她的脑袋,警告说:“别嘴大喉咙小,先把粥喝了。”
“......”
林钦吟最不喜欢喝粥。
她懊恼自己学不会电视剧里鳄鱼泪的掉法,闷声再降声调:“我保证,你给我来几块排骨,我肯定能吃的精光,浪费粮食可耻,我知道的。”
“感冒吃肉也可耻,你不知道?”季淮泽这话跟的没一点负担。
“......”
看!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林钦吟不服气地舀了勺放进嘴巴。
慢慢地咀嚼后,她发现这粥除了卖相能看,味道实在是淡,完全无法满足挑剔无味的味蕾,就随口问了句:“能帮我加点盐吗?这个吃着没味道。”
“就这么喝。”季淮泽没纵容她,直截了当,“盐用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