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手续繁琐,天色已渐晚,想着曹山今日好像有些瘦了,想给他煲碗汤,就让管事去办了。
带着石榴心满意足地回了府里,整个人还在想着这食肆接下来该怎么开,需不需要重新换换桌椅什么的,又想着她要不要去学学算账什么的。就听说那管事回来了。
何盈盈讶异道:“这事可以办的这么快的吗?”
只听那管事回话:“回禀夫人,奴才去办地契途中,那家主子听说是卖给您的,说什么也要送给您。”
“这是为何?”何盈盈奇怪。
管事继续回话:“原来那位东家得罪了东厂的人,正想着卖了这房子花些钱财好息事宁人。这房子其实卖了有几天了,不过其他买家都听说了他家这事,就等着压价了,这才拖了这么些天,若不是您今日看中了这栋房子,指不准明日就贱卖了。现在听说您是咱们夫人,就不愿意收钱了,要将这地契送给您,只求您帮忙请老爷给转圜一下。”
何盈盈一听又想起那日在西门街看到的东厂抓人的一幕,便问:“那地契你收下了吗?”
“没您的吩咐,奴才不敢做主。”
“不要收了,这事我问问夫君。”
等到晚上曹山回来,何盈盈就说了这事:“原也不知道这中间有这个原因,只是这位东家,若真是平白无故被人找了茬,我收他这地契感觉也不是太好,有乘人之危之嫌。再说这东厂之事,也不知道你适不适合掺合。”毕竟何谦一事就有东厂作梗,这东厂对曹山肯定是不友好的。
曹山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随口说:“回头我差人打听打听,多半是东厂在做敲诈勒索之事,如果没有大问题,这等小事东厂会给我这个面子的,那地契你收着便罢。”
“为什么是敲诈勒索之事?”
“这国库有内库外库之分,内库是陛下的私房,而这私房的其中一部分钱财靠的就是东厂的填补。”曹山解释说:“自秦松当了这东厂厂督,这东厂的钱多是敲诈这些商户得到的。到时候献给陛下一部分,他留着一部分。破财的不过就是这些商人。陛下也因此对他有些宽容。”
“那陛下不管百姓为此而家破人亡?”
曹山一笑:“这天下太大了,多的是人想让他只看得到眼前的事。”
何盈盈又问:“所以帮得了这一家,东厂依旧会去找下一家是吧?”
“不是,就算没有这一家,下一家依旧免不了的,这钱财啊,多多益善的好。”
何盈盈不想收地契,让人告诉那位东家,这事可以帮他解决,地契就不用送了。不过可能那位东家怕她不收钱不办事,特意找上门来,跪下来求何盈盈把东西给收了。
曹山回来就看着何盈盈对着地契发愁,便道:“你不是正想开食肆?收着便是,也不是值钱玩意。”
何盈盈叹气:“你不懂,这感觉就仿佛本来我想当一个清官,但是别人不让。”
这个食肆何盈盈到底没有去开,只是将地契交给了管家,让他看着安排,还特意说了句:“原来在里干活的人如没特殊的情况就让他们继续干着吧。”
后来她和曹山解释道:“我一句话便能得到这样一栋铺子,若我开食肆,不知有多少想求上门来的人来食肆给我送钱,那么无论我的食肆做的好不好,都不会缺进项,因为多的是人想求我给你吹吹枕边风,那我这般又和东厂的人有什么区别。”
这个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对那位东家来说可以伤筋动骨的事情,最后因为曹山一句话就解决了。
不过经此一事,何盈盈也没有热情再做些其他的生意,毕竟做什么可能都和想做食肆一个结果。
每日曹山离开,她就看看书练练字,等到下午就做做女红,也不再想着出门逛街了。这么过了几日,角门的小院也可以搬进人了,就带了几个人去给金娘子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