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终于开学了,谢启扬带着目的和谢书墨去了本市的南大,谢书涵则领着妹妹住在了燕大旁边。 玉笛非常感谢大哥:燕大这个学校,说得好听是百年老校,其实就是哪里的设施都很陈旧,宿舍不带阳台,更没有独立厕所,据说澡堂子也没有隔间,大家洗澡的时候都是赤条条相对,那难道不尴尬么? 她知道自己是管不住自己眼睛的,到时候贼眉鼠眼的一直往人家身上瞄,要是看着诱人的,一个没忍住下手去摸,被当成色狼打出去怎么办? 只要不住学校里,那么玉笛眼中的燕大就是蓉市的北大,处处都蕴含着文化的底蕴,梧桐树多,还有漂亮的紫藤花架,在这儿谈个恋爱想必非常浪漫。 谢书涵很会做饭,在美国上学的时候想吃中餐,学校周围的不正宗,正宗的又太远,于是学会了自己做,哪怕在家的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练过几年之后炒出来的菜味道也是不错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后来的柏先生因为嫉妒谢书涵的厨艺,非要亲自给玉笛做饭,差点把厨房烧了。 玉笛虽然以前视频的时候看过大哥做饭,现在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番感受,她有些心酸,大哥一个人在美国想必吃了不少苦,才能过这么接地气的生活。 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大哥的腰:“一个人在美国读书很辛苦是不是?” 他手上顿了一下,其实比起读书,有些事情要辛苦得多,那些心痛到窒息的过往,玉笛是忘了,但是他一丁点都没有忘记。 不过,因为有能力在燕大旁边买房子陪她读书,能给她买她看中的一切东西而不考虑价钱,能有时间亲手给她做饭吃,就算再辛苦又如何? 他想起了斯坦福帮他治疗抑郁症的伯格教授曾经对他说过的:When you became strong enough, you will get everything you need. 他拍拍她的手:“不辛苦,出去吧,一会儿油烟味熏着你。” 她并没出去,帮着大哥打打下手或者是帮点倒忙,过了一个来小时,咸蛋黄焗甜玉米,西蓝花炒虾仁和三鲜汤就做好了,主食是米饭。 简单的饭菜因为是大哥亲手做的,让她倍感温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收拾房间累得确实饿了,菜一进嘴里她惊讶了,比起家里顾阿姨的手艺都不遑多让啊,谢书涵看着玉笛一脸的幸福样十分欣慰,不停给她夹菜盛汤。 玉笛赶紧制止说:“大哥不用管我,我都这么大了自己能吃的,再帮我就让人笑话了。” “这里只有我们俩,没人笑你。” 玉笛眨巴着眼睛看着大哥不说话,直看得他妥协了:“好吧,你慢慢吃。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有机农场的,下次让他们往伊水湖送菜的时候往这里送一趟,你先将就着吃吧。” 吃完以后,玉笛坐在阳台的飘窗上,看着蓉市的街道华灯初上,二十多层的高度让她能看见玉带一般绕着燕大蜿蜒而过的伊水河,她的大学生活就要开始了,有些摩拳擦掌: 没了谢书墨捣乱,不知道能不能在燕大找到一个长得帅、不嫌她略有点二、不嫌她胸小,也不嫌她唱歌难听的男生做男朋友呢? …… 玉笛的大学生活很忙,军训之后的迎新晚会在紧锣密鼓的筹办中,新当选的班长廖宇登记了各个同学的特长后,要求他们班唯一会古典舞的玉笛在迎新晚会上报了个节目。 正为了因没住宿舍显得跟同学关系不太亲近的事烦恼的玉笛当即就答应了,有了活动就有交流,不愁没朋友。 她选了自己以前参赛跳过的舞蹈,以玉笛的舞蹈功底,这段舞蹈要通过迎新晚会初选简直算杀鸡用牛刀,再加上她的颜值和现在发达的八卦工具——手机,玉笛在燕大校园里火了起来。 而另外一个中文系的美女新生也火了,就是七碗茶里那位弹古筝的代黛,那天晚上她弹了一首《春江花月夜》,其专业水准着实惊艳了评委,不过初选会上玉笛和她没见着面。 玉笛有着丰富的舞台经验,比起别人的紧张,她在后台表现还比较淡定,不过注意到还有一个穿着白色汉服的女生比她还淡定得多,玉笛认出了那就是校园帖子上说的冰山美人代黛。 燕大的上一届校花已经毕业了,关于玉笛和代黛谁才是新晋校花,校园贴上争论不休: 论五官,玉笛略胜; 论气质,代黛稍佳; 论肤质,玉笛白一丁点; 论身高,代黛高一丁点;论才艺,不分伯仲; 如果到了期末考试论成绩,玉笛怕是得输。 代黛能考进燕大的王牌中文系,高考分数自然是不低的,比起玉笛这种踩着线上燕大的来说的确要强点。 她们之前有一个互动:谢书涵买的这套房子客厅是挑空的,窗边扦插了十几棵斑竹,经过好一个多月的修养,已经活了过来,叶子鲜翠欲滴。 玉笛拍了个照发到了朋友圈,并配上文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我也附庸风雅一回。 为了这次迎新晚会,学生会的师兄专门建了一个群方便通知大家活动安排,玉笛和代黛自然都在其中,于是代黛看到了,点了个赞,说:“果然雅致”。 能得冰山美人一个“雅致”的评论,玉笛非常高兴,此刻竟然见到了代黛本尊,看起来简直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气质让她即使站在凌乱的后台都仿佛站在云端。 美色当前,玉笛焉有不上前勾搭之理,可是这么仙的小仙女应该怎么勾搭来着?说你真漂亮?她会不会把自己当女流氓? 想了半天决定直接点,她走上前问:“代黛,我是玉笛,你也很喜欢竹子吗?” 代黛点点头:“嗯,对,很喜欢。” 玉笛更加高兴:“我也喜欢竹子,说起竹子,我们老家洛元的那才叫一个多,如果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风景很不错的。” 虽然代黛曾经去过,但是完全没法拒绝玉笛的好意:“好的。” 人和人的缘分非常的奇妙,这原本应该暗自较劲的两人却一见如故,越聊越投机,相见恨晚。只是这时候的她俩谁也不知道她们以后会发展成为一种看起来尴尬实际却非常亲密的关系。 有人评论,以前的美女都找只能当绿叶的朋友以突显自己,而现在这个世界,颜值相当的才能一起玩儿。 代黛往手指上安上了义甲先上场,弹的依旧是《春江花月夜》。 玉笛在舞台旁边观众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代黛手指翻飞,听得如痴如醉,她觉得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力是弹不出如此水平的,她刚才和代黛握手的时候都摸到了她手上的茧子。 玉笛自己是个坐不住的人,要让她长时间的坐在那里练琴,其痛苦指数等同于眼前放着满汉全席却不让她吃。 她唯一会一点的乐器是跟自己名字有关的笛子,还是被谢书墨嘲笑说“叫笛子却不会吹笛子”这句话给逼的。 虽然玉笛当时回敬了他一句“难道你名字有个墨字你就要黑得像煤炭吗?”不过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她到底练了几首曲子。 没想到后来,因为自己会吹笛子,还有机会和代黛一起合奏,得了柏先生高度赞扬,当然这都是后话。 等脑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过,听见了全场热烈的掌声,可见代黛的受欢迎程度。 玉笛的舞蹈节目名字叫《枫之落叶》,讲的是一片枫叶幻想脱离枝头的束缚,想像小鸟一样想去哪就飞去哪,可是真等到初冬来临,她终于脱离枝头的那一刻,虽然在瞬间乘着风飞得非常高,最后却不得不落在地上,再也飞不起来。 常常练习跳舞的人身体非常轻盈,玉笛穿上红中带黄的舞裙,看起来真像一片刚从枝头飘落的枫叶,中间最高潮部分,一个倒踢紫金冠完成得十分漂亮,引起了一阵欢呼。 待后面玉笛倒地,几次试图再飞起来都没成功,她用绝望的表情来表现落叶再也飞不起来,只能悲伤的化作春泥,感染得观众久久不能回神。 待玉笛起来行礼的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掌声和欢呼声雷动,“女神”之类的欢呼声不绝于耳,和以前的比赛相比,这学校的男生们貌似比那些观众热情太多了。 跳完没多久,玉笛正拉着大哥的手蹦蹦跳跳的回住处,妈妈来电话,说明天有一场艺术品拍卖会,据说有柏老先生的作品,约玉笛一起去看看结果,评估一下被爸爸藏到地下室的“道法自然”到底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