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首先翻了浏览器的浏览记录,发现大哥搜的全是些学术类的名词,然后再在硬盘里一个个找有没有可疑文件,大哥的电脑塞得满满的资料,这么找起来得找到何年何月? 她干脆直接用搜索功能,找到了一个装照片的文件夹,除了少数几张同学和朋友的,还有一个叫Dede的子文件夹。 玉笛好奇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她,从小到大,高兴的,哭的,糗的,臭美的,偷拍的,连刚出生还没有数码相机那时候的照片也被他保存在了电脑里,简直就是她的成长记录。 她震惊之余,没忘了自己的任务,但是到最后都没能找到和GAY有关的哪怕一点点线索,当然也没能找到证明大哥已经“开窍”了的据说男生可能都爱看的某种动作片。 玉笛失望极了,她的小本本牺牲的真不值。 考虑到大哥有还没开窍的可能,林若卿从她男朋友电脑里发过来一个视频,让玉笛放在大哥电脑里,她还对玉笛尊尊教诲:“我冒着极大的罪名帮你这么多,你可要好好给我个试验结果。” 玉笛听从了林若卿的建议,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这行为太过疯狂,但若卿有空喜欢研究心理学,没准她说的有道理? 为了方便发邮件,那视频原本的名字被林若卿改成了某某驱动程序的安装视频,玉笛觉得大哥肯定会认为她新装了什么程序,有可能会看都不看的直接删掉,于是又给视频改了个名字:《生活处处可微分》。 她最后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她又捂住眼睛:哎,以后不能直视“微积分”三个字了。 玉笛把电脑还给大哥以后把门反锁了,一心等着看大哥发现那部被包装成微积分讲解视频的东西以后会是什么反应,可等到睡着了都没动静,估计大哥没看到。 殊不知此刻的谢书涵正看着电脑里玉笛浏览搜索过的记录和那部显眼的视频无语。 不得不承认玉笛很了解谢书涵,关于她的一切,他总是很关心的。他发誓他只是想看看对于数学奇差的玉笛来说,这个视频讲得够不够通俗易懂。 哪知打开后才发现完全不是想象中的内容,他赶紧删了,本来想质问她“这难道就是她的作业”又怕她已经睡着了。 他翻看着电脑里玉笛的照片,从出生看到长大,想起了她许多第一次: 第一次学会走路,摇摇晃晃又兴奋的向他扑过来,结果还没走到跟前就扑倒了,把脑门磕个包,又疼又怕,哇哇直哭。 第一次用筷子吃面条,笨手笨脚又带着一定要吃到嘴里的执着,筷子不好使就扔了用手抓; 第一次尝辣椒,被刺激的大喊大叫,满世界找水喝; 第一次逃课,被爸爸训了可怜巴巴的来找他求安慰,他给买了好多零食才让她破涕为笑; 第一次来例假妈妈和阿姨却都不在家,她害羞的把自己捂进被窝里不出来,他自己一个大男生去给她买卫生巾,还给她沏红糖水喝…… 原本以为,玉笛从小心思透明,想什么他都了解,可惜这回她的行为超出了他的预期和底线,一种无法完全掌控玉笛的思想和行为的危机感越来越深,这件事,他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过了一晚上以后,玉笛对自己冲动的行为后悔了,大哥如果发现了该多尴尬啊,要让大哥知道自己和这种视频扯上了关系,该多毁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啊,尽管她真的没看过,估计大哥也不会信,所以她决定早点起床到大哥书房把电脑上那东西删了。 没想到,她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大哥抄着手站在她面前: “那东西哪来的?” 玉笛一听这话就知道完了,“妈呀”俩字刚出口,“哐当”一声关门反锁,一气呵成,惊出了一脑门子汗:这大哥是守着门口一早上了吧? 眼看着大哥开始敲门,她抵死不开,没过多大会儿敲门声停了,玉笛以为大哥放弃了以后她又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这大哥今天是非要逮着她教训一通了,这回死定了! 她急得团团转,最后一头扎进洗手间把门反锁了,隔着门朝外喊:“我在上厕所哦,你不许进来,我真在上厕所哦!” 她等了好久,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憋不住想瞧瞧大哥出去了没有,刚刚开了一个门缝,就被大哥把门抵开将她拉了出去。 谢书涵把她的双肩摁在了墙上让她动弹不得:“你怎么会有那东西?” “什……什么东西?” “还跟我装?” 玉笛快哭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她跟谢书墨开玩笑也没开这么大过,臊死了。 本着贫道死了道友也别想好过的原则出卖了林若卿:“若卿,若卿传给我的……” “是你主动要的还是她主动给你的?” 这让她怎么说得清楚?完全是她俩沆瀣一气! 玉笛简直恨铁不成钢,用极快的语速解释:“你都快二十五岁了连个初恋都没有,给你介绍女朋友你一个都看不上,感觉你明明失恋了还骗我是什么朋友在西藏出事了,害我以为你恋爱对象见不得光,又怕你没开窍,所以让别人给传个视频试探你什么反应呢!不过我真没看过!” 她说完就把眼睛紧紧闭上,决定不管大哥说她什么她都受着,早饭也别吃了,出门见不着他就不尴尬了,结果半晌都没有动静,大哥捏着她肩膀的大手也没松开。 她悄悄把一个眼皮睁开点儿缝,发现大哥看着她的眼神复杂到不可思议,似乎一肚子话说不出口,憋了半天,只说:“我身心健康,这方面用不着你操心!”然后放开她出去了。 玉笛之所以还有脸控诉大哥不找女朋友,全凭一口叫“先下手为强,把不要脸的精神进行到底”的真气吊着,大哥走后她犹如被抽走了筋骨,几乎瘫在地上。 她连一秒钟都不愿再去回忆这情形有多丢脸,最后抹了一下脑门的汗,总之,劫后余生。 …… 暑假里,代黛约了柏先生吃粤菜,这是第三次约他,前两次都没成功。 第一次是因为柏先生的确有事,第二次是他故意说有事,第三次是认为再这样下去于她没有好处,准备去说清楚的。 她前两次约他不出来已经明白他什么态度了,还是厚着脸皮约了第三次,哪知柏先生竟然答应了。 代黛起初很高兴,冷静下来才想到,他这次答应自己多半是想到了什么借口来拒绝自己,因此她对这次见面结果不报太高期望,就当答谢他救了自己,如是自己这种行为的确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以后再不打扰他便是了。 因为柏晟的身份,代黛要了个包间,亲自沏好了茶水,觉得手脚都有些哆嗦,突然想到自己这期望估计会无法达成之后,自嘲的笑了一下,冷静下来,就这时候,柏先生进了包间。 “不好意思,害你久等。”柏先生落座后如此说。 代黛看着他的脸,脑子有短暂的死机,本来想说我也刚来之类的,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我是等了挺久,怕我来得晚了会耽误柏先生的时间。” 柏先生挑了一下眉毛,实际上他没有迟到,是她来得太早:“那这顿我请吧,算是赔罪。” “我是想答谢柏先生来着,如果你请了,我下次不还得请回来?柏先生这是在给我机会吗?” 这让柏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从来没有让女士付款的先例。” “那就惨了,你付款我觉得不合适,我付款你也觉得不合适,要不一会儿咱们吃霸王餐吧,吃完就跑,这会儿吃饭的人正多,你说他们能分出人手来追我们不?” 柏先生笑得肩膀直抖,头一次觉得跟这小姑娘一起吃饭也不是很糟糕。 两人点了四个菜一份汤,代黛本来就已经很淑女,吃饭更注意仪表,却又不让人觉得假和作,光是看着就很舒服。 柏晟咬了一下嘴唇:“我这个人,历届女朋友都说我没心,或许我年纪大了,对什么情和爱已经没什么兴趣,跟你们年轻人相比,跟不上形势。” 他的信息被小于卖了个干净,说谎来对付代黛怕是要被揭穿,不利于把事情说清楚。 结果代黛完全不接这茬:“柏先生,我看过你的书,请问成瑾是你的笔名吗?” “啊?那是我的字。我姓柏,名晟,字成瑾,不过,你要看成笔名也说得通。” “哦,柏先生还有字,知道了,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有字的人。” 代黛这楼歪得很是明显:“嗯,你写的关于管子的书,我看了很有感触,也能看出其中有‘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的思想,难怪齐国会那么强大。” “很多人说那本书文字有些晦涩难懂,难为你看得进去。” “是有很多不懂的,以后我如果想到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你吗?你是咱们学院的名誉教授,虽然没有上课,不过我有问题也可以问你是吗?” 柏晟直接拒绝:“既然只是名誉教授,没有课可上,你就该知道我这教学水平比不上燕大的老教授,他们才是博学多才,你尽可以问他们。或者,你妈妈也很博学,你可以请教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