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隔壁的房门开了又关,何玉婠她们这边安静得连风声都能听到。
等人的脚步声远去,宁氏才开口:“这叫什么事儿!买下流光剑就急匆匆离去,这隔壁的人是故意与徐家小姑娘作对呢。”
宁氏有些得意,剥着桌上的橘子,对何玉婠她们道:“你们小辈可能不清楚,在我们这辈老人中,年轻时就徐之妗的娘长得最好。
傅太师之女,不仅人聪慧,而且模样绝色,姿色超群,大家风范,把京中闺秀压得死死的。
她还与陛下青梅竹马,我们当时都以为她会是下一任皇后,谁知道世事无常,嫁了一个布衣平民。”
哪怕她口中的布衣平民早已成了吏部尚书,宁氏仍然瞧不上白衣出身的徐之妗之父。
人多了就会有是非,徐之妗生得如此姣好,其母自然优秀。
何玉婠好奇地问:“母亲,如您所说,徐姑娘的娘国色天香,怎么与陛下分道扬镳了?”
何玉婠的话一出口,宁氏就抬眼望她,目光冰冷。
何玉婠连忙低下头,她似乎不该过问皇家的事,是她表现得太急切了。
女子八卦,她也不例外。
宁氏松了神色:“陛下的事情我们作为臣子不该多问,但这事众人皆知,告诉你们也无碍。”
宁氏不是心善特意为何玉婠普及旧事秘闻,只是徐之妗的娘当年风光无限,让她与其他姑娘黯淡无光,而如今徐之妗生母最终却落得丈夫嫌弃、无端早逝、女儿孤苦无依的下场,令她大感痛快。
宁氏道:“在当今陛下继位后,徐之妗的娘也是皇后人选之一。傅太师为陛下登上皇位出了那么大的力,她不是皇后就是贵妃,谁料到一个女子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
一个身份低微却长得柔情似水的渔家女!”
宁氏说到这儿,摇头轻笑。
不知是笑徐之妗的娘机关算尽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还是笑自己不仅比不过徐之妗的娘,还比不过那名渔家女。
何玉婠认真听着,宁氏讲到这儿,哪怕是因为陶彦松失魂落魄的何贤凝,也认真听着。
何玉婠困惑:“咱们如今的皇后娘娘是……渔家女?”
何贤凝比何玉婠了解后宫情势多一点:“皇后娘娘出京中明家,不是低贱之辈。”
“的确,皇后娘娘是贵族千金,并非渔家女。
渔家女与徐之妗的娘斗得两败俱伤,没想到被明家姑娘坐收渔翁之利。”
宁氏得意洋洋,何玉婠与何贤凝默不作声。
大丽门阀世家多,渔家女的身份是致命伤,何玉婠想,若她是大家闺秀,她宁愿徐之妗的娘或者其他大族女子做皇后,也不愿意渔家女做皇后。
被同类人比下去可以,被远不如自己身份的人比下去,那就是变相地欺辱!
这里门当户对盛行,何玉婠不怕自己未来的丈夫地位低,只愿与她同心同德。
宁氏叹气羡慕:“有权势就是好,渔家女再得陛下宠幸,也敌不过众臣的压迫。
皇后娘娘最大的优势在于她是明家女,自己是皇后不说,生育的皇子也被立为太子。”
太子!
何玉婠若有所思,皇后娘娘是赢家不容置疑,所以渔家女的结局是怎样的?
宁氏:“渔家女被封宸贵妃,得陛下独宠。她得宠时期,后宫无一皇嗣出生,传闻嫔妃们看不过,各种手段陷害宸贵妃,导致宸贵妃芳华早逝。
也有人说宸贵妃并未死,是陛下怜悯,把她托于臣子家中保护,远离后宫是非。
甚至有人说宸贵妃对陛下封妃之事不满,没有拿到皇后之位,她独自出宫,隐迹于江湖。”
这些都是谣言,没有真凭实据,宁氏也说不清宸贵妃的去处。
何贤凝听得累了,心事重重的,她无精打采地对宁氏说:“母亲带三妹妹再多逛逛,我府中还有事情,恕女儿先走一步。”
宁氏此刻才发觉何贤凝愁容满面,气色不佳。
她急忙关心:“可是身体还没好?都叫你不要出来,我一个人带三丫头过来就是。”
她们带何玉婠出来,就是让何玉婠知晓陶家的富贵,日后进陶府才不抗拒。
要宁氏说,何玉婠该感恩涕德才是,这泼天富贵别人求都求不来。
何玉婠始终没想到这点,迷迷糊糊的,以为宁氏她们只是单纯地拉拢她。
宁氏与何贤凝说了会儿话,从樊楼回府两家顺路,决定一道回府道。
小半个时辰后,何府的马车行驶到何府大门口,宁氏与何玉婠下车。
何玉婠看见何贤凝掀开帘子嘱咐宁氏:“母亲,事情就劳烦您老了。”
宁氏没说什么事,只是应下,何玉婠瞧见了也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