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忱哥哥快来救我!这坏丫头欺负我!”
一声坏丫头叫的雪浪眸色愈冷,手中并不放松对姜陶手腕的擎制,反而愈发地收紧。
依着宋忱的本性,怕是要斥责自己对他未婚妻子的伤害了。
宋忱一路行来,途径丹凤街时恰遇上遗老游街,耽误了一些功夫,以至于晚到了些,只不过刚临近定淮门,就瞧见了马车半毁,阿陨姑娘的手同平邑公主的手握在一起,好似起了什么冲突
宋忱心焦。
平邑公主掼来跋扈,陛下未登临帝位时,她便敢当街砍人手臂,更遑论之后贵为北廷公主,更是无法无天,陛下从不插手女儿们的管教,偏皇后娘娘一概宠之,将平邑宠的愈发骄纵。
瞧着眼下这情形,怕是平邑不改脾性,正要欺侮阿陨姑娘吧?阿陨姑娘纵然有云都使做靠山,可若是当场被平邑打了,吃了苦头,回头再想找回来场子来,那便晚了。
想到此,宋忱再也按捺不住,跳下马来,先是向着云都使拱手称礼,这便一个健步往二女身侧而去,以手往二人手腕间虚虚一劈,顺势分开了二人。
雪浪不过是借势松开了姜陶的手,此时往一侧一站,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几丝散落额前的鬓发。
宋忱站定,看向了雪浪,星眸微动。
“姑娘”这二字他说的迟疑,有些近乡情怯的味道,可还未说话,身后便有一双手攀了过来,抱着他的腰便呜咽着哭起来。
“忱哥哥,我千里迢迢地来找你,可才到金陵城,就被这坏丫头给欺负了!”姜陶趴在他的背上哭的伤心这是货真价实的眼泪,毕竟雪浪打她手心那几下,用了三分的气力。
有些局促和尴尬的情绪爬上了宋忱的心头,姜陶的搂抱令他感到了羞惭。
可阿陨姑娘的唇角却忽地上扬,那笑意包含讥嘲,令他的心一瞬低沉。
他转过身去,扶起了姜陶的肩头,蹙眉而问:“不可胡说。”
姜陶却哪里肯依,抽泣着将左手伸在了宋忱的眼前,“怎么是胡说,她不由分说便来打我的手,哥哥你瞧!”
宋忱的视线落在了姜陶的手。
掌心红肿,连带着手指指节也充了血,她不过微动一下,掌心便有血迹渗出,有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这着实令他诧异。
平邑跋扈骄纵,这一回竟是她吃了亏?
他将视线挪开,沉声问道,“天底下没有不由分说便打人的道理,一定是你言辞有不妥之处”
姜陶摇头,泪花儿甩了起来。
“就是不由分说,我认得她是谁啊?若是在在平常,我会同这等人有交集么?”
宋忱瞧她的神色不似作伪,再看了一下她的手掌,的确惨不忍睹,这便回转身来,望向了雪浪。
“姑娘可是知道了她是谁,才这般打她?”宋忱眼眸澄澈,望着她的眼神有些惘然。
雪浪歪着脑袋,似笑非笑。
“她是谁?”
宋忱沉默良久,好一时才道:“宋某的未婚妻子。”
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嘻嘻笑,姜陶心情愉悦,差点儿快要将手上的伤处给忘记了。
雪浪长长地哦了一声,“相公,我是谁啊?”
周遭的人群虽不敢围簇上来,可仍旧远远地围着看,而云叩京则默不作声地站在了雪浪的身后。
“阿陨姑娘。”万事万物总要讲一个理字,宋忱叹了一口气,正色道,“宋某同姑娘之间的纠葛,还请姑娘不要迁怒于她。这般当街打人的行径,实在蛮横。”
他的眉间蹙起了一道深谷,冷冷出言。
“还请姑娘向她赔个不是。”
姜陶本来听到宋忱说他与她之间的纠葛,很是不高兴,可又听到宋忱在为她讨公道,登时便心甜意冾起来。
雪浪懒懒地将头靠在了云叩京的手臂上,笑的清冷。
“相公未免自视过高。我打她,是因着她骂我,同你我之间的纠葛有什么相干呢?”
“先撩者贱。若她再骂,我再打,若她还骂,我便打死她。”雪浪仰首看向一侧的云叩京,像只猫儿一般在他的手臂上蹭了一蹭,“云都使,你说我说的对么?”
云叩京点头,眸中有骄矜之色汇聚。
“我便许你只手遮天,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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