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狗胆包天说的轻轻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移动的大床已然放下,七位大将有些悻悻然苗万年已然转达了方才雪浪的愤怒,这会儿便也都不敢再动。
美人如花隔层纱那云丝帐下的身影窈窈,宋忱凝神一笑,带着豁达的况味。
“若真心爱慕一人,岂能将她搁在火上炙烤?七名壮汉抬床游街姑娘是否感到局促不安?贵主若真心爱你,必不会如此相待。”他抬眼看了看那七名大将“一定是他们的主意。”
妙啊。
果然是北廷天子最为器重的年轻将领,宋忱这话术实在了得既捧了贵主,又回避了抢人这件事。
雪浪在帐中有了新的快乐本就昏沉的脑子忽然清明一片狡黠一下。
“把手给我。”她将一只雪手伸出帐隙,在宋忱的眼前招摇一下“上床来。”
当街上床?
宋忱环顾了一番四下。
九阍卫的卫兵前后护卫个个站的巍然七名大将干脆原地坐下,耳朵却还都竖着关心着他二人的对话。
巷子清净其间却不知隐藏了多少爱热闹的人家
他迟疑不过刚说了一句“不可”,那只雪玉一般莹润纤细的手已然捉住了他的腕子接着便有一股不可抗的巨大拉力,将他拉进了帐中。
有如滚进了雪堆,触目皆是雪白宋忱的身下绵软一片,娇俏的少女正瞪着乌亮大眼看他,那眸色天真,带着不谙世情的无邪。
一颗心乱如千军过境,奇怪在她面前,他总是不设防备,轻易便掉入了她的陷阱。
“相公真心要带我回去?”她在他的胸膛下眼神楚楚,鼻息滚烫,有如咻咻的小兽。
宋忱嗯了一声,将自己略略撑起,雪浪却伸出纤长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再一使劲,已然翻身而上,将宋忱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她跨坐在自己的腰腹之间,这样的体位实在暧昧。
一向秉节持重的北廷禁军指挥使此时慌了手脚,清俊的面上闪过几分无措。
“白日宣淫,当街寻欢原谅宋某不能配合。”他试图好言相劝,雪浪却笑的清浅,手指轻轻抚上了他的眼眉,接着再慢慢地摸上了他的脑后,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了宋忱头上发髻的玉簪。
宋忱今日本戴了冠,午间取了下来,只以一根玉簪固定,雪浪将簪子抽走,虽不至于发髻散落,可却有摇摇欲坠之危险。
雪浪拿走了玉簪,好整以暇地将自己因卧床而散落肩头的黑发束的高高,再以玉簪固定,这般一收拾,立时像是一位俊俏郎君。
她再度俯下身来,把邪恶的小手伸向了宋忱的外衣。
宋忱愕然,望住了她的衣衫,这才瞧见她不过穿了一件雪白中衣,其上还有几滴污渍那是药汤滴落的痕迹。
她因束着高髻,雪白的肩颈便袒露在外,宋忱心念微动,轻叹一声,坐起身来开始解自己的外衫。
雪浪笑嘻嘻看着他脱外衫,“相公想好要同我白日宣淫,当街寻欢了么?”她眨眨眼睛,偎进了他的怀中,“那我叫他们抬起来,什么车震马震,哪里及得上床震来的尽兴?海阔凭鱼跃,床大任攀登啊!”
宋忱无奈一笑,推开她的肩膀,拿脱下来的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雪浪却一把捉住了他的玉带,往自己腰间一系,这般一打扮,倒真像一位翩翩美少年了。
这般还不行,雪浪动一动小脚丫,转着眼珠子要他的鞋,“相公把靴子也脱给我吧!”
宋忱脑中警铃大作。
她想做什么?为何连靴子都要脱走。
只是还未来得及反应,雪浪已然扑进怀中,下巴蹭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畔轻轻吹气。
“相公,你别以为我单会撒娇卖痴,我还会点儿功夫呢。”她的声音清甜,手指却在他的头顶游走,“昏麻定死残,先送相公一个木头人套餐吧!”
宋忱听到此已然觉得不好,再一使劲,却已为时晚矣,他被雪浪点中了上星穴,全身无力,唯有眼珠还可转动。
雪浪笑眼弯弯,先把他推到床柱上坐好,摆了摆姿势,接着无视他眼中的抗议,笑眯眯地将他发髻上的绑带取下,登时发丝落地,再看宋忱,颜色更佳,绝美更上一层楼。
雪浪把他摆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姿势,接着脱下了他的靴子,套在了自己的脚下,一切完工,这才躬着身子,在宋忱的面上香了一香,同他告别。
“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一点儿亏都吃不得,相公今晨在定淮门护着旁人,我吃了大大的醋,这会儿全还了吧!”
宋忱暗自运气,却发现并不能使上气力,雪浪知道他的意图,假做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遗憾道,“别费力气了,怎么着也要半个时辰。相公好好享受这一刻的荣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