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太守府邸。
府中正堂看似一番和谐景象,实则有人欢喜有人忧,还有的人暗地里妒红了眼睛。
欢喜的便是夏太守和他的年迈的老母亲,小儿子被长公主看中亲选为驸马,往后夏氏一族就是皇亲国戚了,这是何等殊荣啊!
夏太守人到中年,一派冷峻严肃神情:“青云啊,你本是庶子,如今竟成了驸马,乃是一步登天,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往后万不能得意忘形。”
夏青云丧着张脸,不想说话,小嘴撅的老高,看不出来有丁点毫喜悦。
主母张氏本就嫉妒柳氏年近四十仍旧貌美动人,时隔多年回府,老爷像燃起了第二春似的,雄心勃发,夜夜在她房里留宿,现在连那个瘦弱不堪,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庶子都走了狗屎运,当上了驸马!
这会儿夏青云表现出来的情绪张氏眼里都成了炫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道:“怎么?入赘公主府委屈你了不成?”
夏青云依旧不说话,把脸埋的更低了,两滴眼泪啪嗒落在衣襟上。
“哭哭哭,就知道哭!”张氏拂袖怒道:“不像个男人,哪及得上希儿一半。”
“不委屈,不委屈。”柳氏忙把女儿拉到身后,:“这孩子没见过世面,可能高兴傻了,夫人不要见怪。”
夏太守亦温柔地看向柳氏,道:“嗯,青云年纪小,喜从天降,自是反应慢了些,你先带她下去,同她好好聊聊。”
“是,老爷。”
柳氏将女儿带回她的房间,关紧门窗,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道:“公主怎么就真的瞧上你了呢!这可怎么办呐,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我当初就不...”
夏青云不理会母亲在那儿怨天尤人,用袖子擦干眼泪,转身收拾行李去了。
“小小,你干什么呢!”柳氏一惊,拦住女儿往包裹里装首饰的动作。
夏青云道:“娘亲,等夜里没人的时候我们偷偷逃出府,走的越远越好。”
柳氏惊讶女儿会有这么不要命的想法,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想过准驸马出逃,夏家上下会如何?好,就算我们不管你爹的处境如何,你觉得我们两个弱女子能躲得过皇家层层重兵吗,到了又被抓回来,严刑拷打询问起原因,我们能受得住吗!”
“可是、可是...”夏青云听母亲这么说,愁的都快哭了:“那我也不能真的和公主成亲啊!”
柳氏安抚女儿道:“小小,不要怕,你记不记得当时公主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夏青云疑问:“母亲关心这个做什么?”
柳氏道:“她若看你是十分欢喜的眼神,那你就趁着这几日多做一些混账事,比如仗着未来驸马的身份欺凌弱小,喝酒好赌,等种种恶行传到公主耳朵里去,说不定她就厌烦你了呢,最后就不要你了呢。”
夏青云仔细回想了今天上午和公主见到情形,旋即撇嘴道:“公主都没正眼瞧过我几眼,就让我与她成亲......”
柳氏满面愁容地拍了拍手:“这都什么事儿呀...”
“不过...”夏青云忽然想起一事,当时公主好像丢给她什么东西,因为整个过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将它给忘了。
她从怀中取出那张被她揉的皱巴巴的宣纸,递给母亲:“公主说这上面是什么婚后守则,让我背下来,记在心里。”
“哦?我瞧瞧。”柳氏说着摊开了它,看见第一条顿时笑逐颜开:“小小,原来公主嫁给你完全是在做戏啊,你快看看。”
夏青云接了过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第一条规则:婚后同房不同床,一切亦是做戏。
紧接着第二条:驸马不得过问本宫的行踪...
第三条:本宫说一便是一,驸马不得反驳。
......
纸上的字迹娟秀,清新飘逸,看到最后,夏青云大概数了下,起码有十几条驸马不得这个,不得那个...
夏青云垂下眸子,捏着信道:“公主若不想嫁人,为何要选驸马呀。”
柳氏阴郁的坏心情散了不少,笑着摸摸女儿的脸,道:“你运气好呗,我之前听你爹爹说番族有意要同靖国和亲,朝中没成婚的只有长公主了,自然是非她莫属了,这消息才刚刚传出来,皇上就张罗着给公主选驸马了,我估摸着皇上舍不得把嫡女嫁到那么远的地儿去,才急着把婚事定下来。”